王凯走到我跟前,摸了摸憨子的头,没说话,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赔偿款加上大有叔的丧葬费一共是四千三百五十元。这笔钱对于我们这个贫瘠的家庭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萍姨把这笔钱存进了银行,存折就压在箱子的最底下,她对憨子说:这是你爹用命换回来的,留着你以后娶媳妇用!
憨子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记得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样子,那时他才6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现在他已经11岁了,生活让这个孩子过早的经历了生离死别,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内心充满了对他的愧疚,是我的冲动和任性改变了他的人生,毁掉了他的幸福,我发誓:一定要把“幸福”还给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初三下学期,王奶奶第三次来到了我家,我在厨房烧水做饭,她就和萍姨在屋子里叨叨咕咕的说话,我隐约的听见她对萍姨说:“平子也算是个大小子了,整天出出进进的好说不好听,毕竟你是个当后妈的……”
萍姨默不作声,只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低头沉吟着。
王奶奶的来意我多少可以猜透一二,可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样的事情我又能怎么样?我只能接受现实,不论现实是何等的残酷……
别动我小弟(13)
13.
赵立新,38岁,比萍姨小两岁,没结过婚,也没有工作,父亲早亡,只有母亲一人,王奶奶把他带到我们家让他和萍姨见了一面。
萍姨只看了赵立新一眼就有些害臊的把头低下,这种表情和她见大有叔的时候不太一样,她见大有叔的时候是走投无路,别无选择。而她见到这个赵立新的时候却多少有些心动,至少有种若隐若现的微笑从她的嘴角上泛起。原因很简单,这个赵立新可以算是仪表堂堂,相貌端正,和大有叔那满面沧桑的脸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王奶奶让我和憨子叫他“新叔”,当晚他就留在了我们家,三天之后他就正式的搬进了家门,成了这个家新一任的男主人。
起初这个赵立新对我和憨子都还算不错,这人手巧得很,他会一些野草做成蚂蚱、青蛙、蜻蜓等等的小动物模样,还会做蝈蝈笼子,会折纸,会下象棋等等,另外他似乎还读过书,会写毛笔字,而且特别会讲鬼故事,常常把憨子吓得不敢一个人去撒尿。
可惜好景不长,没到俩月,他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先说这人好吃懒做,每顿饭无酒不欢,有时喝多了酒就拉着萍姨上炕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起初萍姨抵死不从,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带着憨子出门,夏天还好,可冬天寒风凛冽,白雪皑皑,我和憨子就不得不去邻居家躲避,一直到很晚才敢回家。
赵立新成天在家游手好闲,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萍姨说了他几次,他就花言巧语的哄萍姨,让她把大有叔的丧葬费拿出来给他做点小生意,起初萍姨没有答应,可禁不住他一再劝说,最终萍姨拿出了那笔并不算多的钱给了赵立新。
开始他倒真的是像模像样的弄了几件衣服袜子什么的去卖,每天早出晚归还算是勤奋,家里不仅买了电视机,摩托车,还顿顿都能吃上一个肉菜,对此萍姨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总是说往后咱们娘几个就都要指望他了。
可是还没等萍姨脸上的笑纹完全收起,赵立新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他因为无照经营被工商局没收了所有的货物,还罚了500块钱,从此他就什么也不干了,每天只在家里酗酒,只要是萍姨唠叨他几句,他就立刻不耐烦,摔门走人,然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回来之后就抓着萍姨在炕上“折腾”一阵,萍姨常常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某一天我放学回家时,看见萍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坐在炕上哭泣,赵立新不在家,萍姨见我回来马上整理了衣服,抹了抹眼泪说:“平子,你做饭吧,我去你王奶奶家,今天不回来吃了!”说完她匆匆出门。
萍姨出门不到三分钟,大门就被“哐当”一声踢开,听声音就知道是赵立新回来了。他摇摇晃晃一身的酒气进屋,见萍姨不在家就问我:“那个臭婊子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把萍姨去王奶奶家的事情告诉他,不是因为害怕他去找萍姨,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他说话。
“妈的!”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两步就把我从厨房拖到了里屋的炕上。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大吵大闹,手脚并用。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当时我就觉得头昏眼花,上不来气,他把脸几乎是贴到我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老实点,你再乱动老子杀了你,杀了你们全家!”
别动我小弟(14)
14.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初中毕业放弃了高考,经过和大有叔工厂的协商,我被工厂破例录用,当了一名学徒工。
我学的是烧锅炉,可每天的工作却是推煤,一个独轮小车,从厂里的煤山装满一车,然后一路推至车间的空地备用,当然还要把烧的通红的煤渣从锅炉中掏出,再一车一车的运出去。
我的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冯师傅,我们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冯扒皮。据说解放前他出生在地主家庭,满脑子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思想,我们师兄弟四人分黑白两班,轮流伺候这个老家伙,可还是不能让他满意,总是能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抓到毛病,一旦被他抓到不认真干活,轻则被骂,重则就会被罚推煤。
尽管如此,但这份工作对我来说还是来之不易的,我十分的珍惜,盼望有一天能够像师傅一样成为一名正式的“司炉工”。就算不能在总厂上班,至少也可以到分厂去烧烧锅炉,养活一家吃饭连供憨子上学应该是不成问题。
我怀抱着如此渺小的愿望咬牙坚持着,但生活对我的考验并没有就此结束。
憨子上了初中之后变得越发的调皮,逃学旷课成了家常便饭,甚至还趁我上夜班的时候夜不归宿。而赵立新也是变本加厉,每天除了喝酒耍钱就是躺在炕上睡大觉,我每月工资一共是105块,留下20块钱其他全部交给萍姨用来养家,虽是如此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大不如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传出萍姨怀孕的消息。
萍姨今年已经42岁,一直不曾怀孕,我虽然不清楚内情,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的怀孕还是在计划之内的,毕竟赵立新这段时间安稳了不少,晚上不再纠缠萍姨,我和憨子也算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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