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头脑里是没有“爱”这个概念的,就更不要提究竟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的爱了。
我只是觉得,他是上天安排给我的一个哥哥,一个他说,我也相信可以照顾我永远的哥哥。
我还幼稚的考虑过,在我有了女朋友之后,可以让他见证我们幸福的时刻。
这,其实只是我这样一个所谓孩子的幻想而已,
——而已!
十二
军训结束之后,我大学的真正生涯就算是开始了。
从此,我们的生活陷入了有趣和无聊的矛盾当中翻来覆去,持续了整整四年之久。
就如同我们之间的事一样。
现在想起来,大一安排的课程也确实没什么营养,一大堆没用的公共课和各种各样的网络游戏武侠小说把我们生活当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挤满了,年轻的时间甚为宝贵,你说它们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算不算是暴敛天物?
“时间充足的情况下,应该考虑作一些有紧迫感的事情!”
这句话是他在发给我的一条短信里说的,第二天我问他这句话出自谁的狗嘴里,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这是我说的。
我笑了至少五分钟。
经过那夜的宿醉之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径直向亲密无间处发展。
我们会经常泡在一起吃午饭和晚饭,晚上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以陪着我去喝酒或者上网,在我心情好的时候他可以陪着我上上自习,或者在初秋并不很寒冷的月光下在漆黑的校园里乱逛。回想当年我们的校园,硬件简直就是80年代的,不,可能都不如80年代的校园,因为80年代的校园起码还应该有路灯。合校之后学校似乎有处理不完的乱七八糟的事,一切似乎都比学生的需要紧急,所以漫步我们当时的校园,你真的会有回到从前之感,而且不是什么拥有美好回忆的从前,起码当时的我是这么个心态。
好在我身边有个他,而且,我们在漆黑的校园里面游荡的时候,好像也显得更轻松一点。
我们会一起聊一聊各自圈子里面的事,当然以我说为主,而他除了偶尔会发出一些显得不合时宜的评论以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我最理想的听众。所以在我和他说这些的时候,心态是很放松的,说到开心的时候,我可能还会给他两拳踢他一脚,都是轻轻的,带着撒娇成分的那种,而他偶尔也会还手,更多的时候是一把揽住我的脖子,把脑袋凑到我的脸跟前,轻轻地说:小王八蛋,你就这么没大没小吗?一点都没教养!
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会亲亲我的脸蛋,然后在某些情况下会就这么静静的揽着我,把嘴贴在我的脖梗儿或者后脑勺上,让我感觉他均匀但是并不平静的呼吸,直到我推开他为止。
我说他,好在这么黑,你就不怕别人看见阿?
他说,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这样啊。
我说,靠,你这人是不是没有女朋友急得阿?
他会笑笑,在黑暗中,我能感到他的牙齿还挺白。
但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能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会觉得不自在,但是他对我所作的一切,都会让我感到那么熟悉和自然。
一次我俩一起吃中午饭,我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兄弟,会怎么样呢?
他突然停下夹着炖牛肉的的筷子,抬着头,带着那种认真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睛。
一分钟之后,他说,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么严肃的问题了?
然后他说,告诉你,李挺,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在你这儿是一日为哥终生为哥了,你要是有要起义的想法,就趁早别想了,你忘了啊,你可是你妈需给我的。
我呸!许给你,你给了我们家多少钱啊?我把被冒犯了的表情挤到脸上。
他没笑。
他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轻轻地说,我说过了,我会管你一辈子。
我没绷住,乐了。
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顺便把他筷子里夹的那块炖牛肉虏到我的碗里。
我相信他的话。
但是我嘴里说的是,呵呵,这是我抢你牛肉的计谋。
我是在掩饰什么吗?我为什么要掩饰什么呢?我掩饰的是什么呢?
一天下午没课,我中午和我哥吃过饭回到寝室,正碰见急匆匆出门的高娃和光哥。
高娃看见我就说,挺子,怎么样,会踢球吗,今天下午系足球队选拔大一队员,去凑凑热闹阿?
光哥点头表示高娃没有扯淡,同时说绕口令一般补充说这次选拔是为了院里新生杯做准备,而院里的新生杯比赛是为了选拔队员代表院里参加学校的新生杯。
高娃说,挺子哥你看你这体格,咱们寝除了光哥也就是你了,不踢球不是可惜了嘛……
他可能以为我是个球盲。
我心说,你哥我练剪刀脚射门的时候你可能还尿裤子呢。
光哥说,那好,挺子,我们就先去了,A区足球场,你可快着点儿,另外你再多找点人去吧,起码不能再声势上输给别的班啊。
我点点头,转身进屋。
小蔡在,我冲他点点头,在我们喝过那次酒之后,我对他印象有了不少改观。
我钻到床底下把我的球鞋翻了出来,那是一双方的很真的假耐克随钉鞋,一年半以来随我南征北战,我对这双鞋的感情很特殊,从军训到现在快一个月没碰他们,我找了块抹布认真的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这时候,小蔡说,唉,运动方面我真是不行,要不我肯定去。
这是他到大学以来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我冲他笑笑,我说也未必非得会才可以去,大家去随便玩玩也好么。
小蔡说那也不行啊,这得有基础,你们告中经常踢球吧?我把时间都放在女朋友身上啦,真是的。
小蔡的这句话提醒了我。
高中的时候,我和木头两个人是校队中场的“两把菜刀”(韩乔生老师语)。
遥想当年,我和木头两个人一个后腰一个前腰在高中踢了不下100场大小比赛,配合起来那是相当默契,我属于身体和大局观不错比较硬朗的那种,他属于速度比较快脚下活比较细的那种,我们俩在一起搭台唱戏,校队的中场被我们经营得井井有条有模有样的,
有这么个机会,我应当去找他。
想到这,我飞快的换上衣服鞋子,和小蔡打了个招呼,去找木头。
可站在他们寝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犹豫了。
我想起了军训的时候木头怪我不把他当哥们的事儿。
这么长时间了,我和木头也就是上课的时候见见面洗漱的时候见见面,私底下的接触并不多,因为我把好多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和我哥在一起上了,这次我去找到,谁知道他会不会和我发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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