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背山顶有面镜子(12)

彬哥哥你变了!你学坏了!我们友尽吧!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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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我没有变，我本性就不该是个恬淡冷漠的人，只是有人温热了我火热内心表层的寒冰。

我的生活从没美妙过这么长一段时间。

长到我忘记了世间还有伤心不如意，忘记了生活的想象力。

汪洋腿伤渐好，开始参加各种专业交流会，他很优秀，也不是能闲的住的人，所以被一位来开讲座的老师相中作为助手，一跃成为当时班里的最成功人士。提前步入社会对他来说算是如鱼得水，只不过他出现在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每次回来都沾染着越来越浓郁的社会气息。

我不喜欢他和我说话的口吻，不喜欢他“能被利用的事物才有价值”的偏激说法。有增无减的格格不入，我着急却没有头绪，班里人说他居高临下，眼光角度肯定也变成了俯视。只是我难以接受罢了。

有一次他轻描淡写，说他老师的团体还缺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问他。

意思是和你一起共事?

对。

我去。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其实他只是对别人生冷，他一直记得我吧，一定是这样的，有福同享，我不在乎有没有福，只在乎同享的人是谁。只要我俩关系一直铁下去，有难同当我也甘之若饴。

【叁E】

汪洋开车极稳，手搭方向盘，挥转自如写意，顾盼间眉蹙唇抿熠熠生辉，颇有一丝少年裘马驰骋风流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有车了?

尹擎的。

——尹擎是他老师的名字，汪洋跟着尹擎确实学会了很多，待人接物都像个真正的成年人，我羡慕却学不来。

从小我就崇拜有本事的人，这里的本事有很多种含义，会写东西，会说话，会做人，会挣钱等等等等。

抛开长相不说，尹擎确实是个牛人，也有点名气，曾参与一个家喻户晓的动画角色的创作。

尹擎在工作方面一丝不苟，严肃认真。我去的那个下午，他就责备了汪洋不下五次，汪洋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却一直受着，那情景，仿佛在告诉我什么叫做严师高徒。

也许是我还没有正式加入尹擎的团队，他待我客客气气，一直笑眯眯的。

夜里尹擎送我和汪洋回学校，还执意请我俩吃饭。途中路过一片玉米地，尹擎大概是想缓解车内无人说话的尴尬，哈哈笑道，直接碾过去估计就到你们学校了吧。

我承认，我脑子一直有病…老爱接话，并且内容傻逼透顶——

擦，万一碾到野合的人怎么办。

因为我当时看到玉米地第一反应就是某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在里边那个，于是闻言不假思索顺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

车头灯反打进车里，我看见尹擎笑的脸上肥肉直颤，每个痘坑都像活了一般，忽明忽暗张合呼吸，看的我三千烦恼丝都害怕的簇拥在了一起。

我承认以貌取人是我生来就带有的劣根性，却也不绝对，柳欢不漂亮，五大三粗，但我从来没嫌弃过他，我是不喜欢林余，那是因为他做了太多让我喜欢不起来的事，尹擎也丑，但起码我心里把他当作老师一样敬重。

尹擎的笑意一直随车行驶到我们学校，我下车的时候他还乐呵呵说，小文同志很不错，很幽默，我喜欢。

天地良心，我压根没觉得我哪里幽默，经常无心的一句话会让一群人捧腹，那个时候天知道我心里有多无辜和不解，不过能被人喜欢或拥戴，也就不需要和这些蛇精病计较那么多。

顺理成章的，尹擎要走了我电话号码和QQ，当晚回去后就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安全抵达。我只能呵呵一笑，夸赞尹老师真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呵呵。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腹诽——需要这么热情吗?需要吗!

尹擎的热情如火是我始料未及的，从那天开始，每晚我睡觉前都会接到他的电话，QQ一上线就叮叮叮叮响个不停。

每天的聊天内容无非是，今天吃了什么，又见了哪位明星，看到一双鞋子很漂亮blabla。

我素来反应迟钝，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老师每天这样给学生打电话聊天很不合适，但又不明就里。

直到有一天孙昊神秘兮兮的问我，文彬你谈恋爱了?

我莫名其妙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每天晚上你女朋友都给你打电话嘛。

………

我如遭雷殛。

【叁F】

我不喜欢麻烦任何人，有时候文川会骂我虚伪，说我和自家人还扭捏客气，假不假。

我确实不喜欢让别人帮我什么，一是人情不好还，二是那样显得我没用。

所以尹擎给我制造的麻烦，我从没在汪洋跟前提起，我自己都觉得那有挑拨人家师徒关系的嫌疑。

出于对尹擎的尊重，他过分的热情我唯有忍气吞声，曾几次暗示他两个男人每天这样很奇怪，但可能是暗示的隐晦，力度不够，尹擎每次都察觉不来，我从没想过他可能装傻什么的。

但他尹擎不是我儿子，所以我有自己不可逾越的底线。

某天下午，我无奈地接听着来自尹擎的电话——

小文啊，今晚上出来玩吧，哥好久没见你了。

尹老师，今天学校作业很多…

可拉到吧，哥提前都在汪洋那儿问过了，今天你们没课。还有，叫什么老师，叫我擎哥。

………

当时我脑海里有一万个柳欢同时晕倒在路边——擎哥尼玛!怎么不让我叫你情哥哥!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痘坑还那么多的人!

………

仿佛想起孙昊那句话，我对电话那头的“女朋友”说。

尹老师，真的承蒙厚爱，可是我们每天这样通话真的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理解我，谢谢您了。

……

尹擎安静了很久，呵呵一笑，哥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喜欢你这孩子，这么说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讨人喜欢，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我就会想，是你的话，穿着肯定帅，哥想买漂亮衣服鞋子给你、想带你吃好吃的、去好玩的地方，想看你笑，就这么简单。

…………

一席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有感动有恼怒有遗憾，感动尹擎的用心，恼怒尹擎小瞧我不能自食其力，遗憾尹擎不是韩动…

我尽力不透过言语流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