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与流言：中国同志的困境

（一）人言可畏

在中国，人人都好面子而怕流言。其实人们都明白，面子往往是虚的，可是心里还是非常看重，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所谓流言，其实未必有多少根据，它之所以大行其道，无非是给人们提供了谈资，而在流言涉及的当事人，却成为生死大事了。

流言与面子，并不是实在的，却可以左右当事人的感受、生存乃至生命。以前阮玲玉的自杀，就是如此，不久前韩国明星的自杀，也是如此。传统社会中的舆论，一旦与流言及面子相勾连，则具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

口水也可以淹死人。

人言也可以毒死人。

（二）国人的心理病

所以，国人的心理病，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人言未必有多少根据，但还是很让大家惧怕。很多反同的言论，很多歧视的目光，不过都是无稽之谈，但还是很让同志惶惶不可终日。

国人的心理结构就是如此。面子这一层皮，可以牵动多少脆弱、敏感的神经！而愈是脆弱、敏感的神经，就愈发给面子与流言以可乘之机！

病根就在这里。在流言与面子的攻势之下，多少人的免疫力投降了。你越是好面子，就越是死得快！

同志的面子大抵如此。

（三）法治与人情

有人说，法律对同志很不公，确实如此。不过不公却远远没有到“没有人权”、“社会地位地下”的境地。通过一个什么法律，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解决同志问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实际上，中国与西方社会的历史发展、社会结构很不一样。西方有“法治”的传统，而中国有“人情”的土壤。西方人喜欢用诉讼来解决纠纷，而国人却有意回避诉讼，即便是诉讼，也乐意和解。

两个社会如此不同，因此，简单地将西方的法治搬到中国来，难免要水土不服。将同志问题归结为法律问题，不过是皮相的认识；希望通过一个法律来解决同志问题，不过是天真的想法。

他们完全是对中国国情的无知。

（四）给面子用用药

中国的法律对同志很宽容，但是同志问题还是存在，为什么？很简单，因为问题本不是出在法律。人们实际上很少单从法律的角度看问题。

同志不是在法律面前没有地位，而是在面子与人情面前没有地位。中国的社会传统和国人的心理结构，给同志的心理病种下了病根，造成同志对人言的畏惧，对歧视的恐惧。在畏惧和恐惧心理之下，你会想：一旦诉诸法律，事情就闹大了，且将有更多的流言传播，将有更多的面子失去。因此，便是有法律，也近乎是不知、不用了。

（五）结语

所以我还是这样想：给同志造成真正困境的，不是法律，而是国人的心理病，这个病不治疗，病根不除去，则情况永不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