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夏,布拉兹达(左)和柏林市长克劳斯同沃维雷特。 鬼把戏让他在集中营中存活 法国东北部阿尔萨斯区米卢斯市的埃米尔同穆勒医院里
“为了让他对我加深印象,我把他推到了水里。”布拉兹达说。
另一张照片中,布拉兹达和5名朋友在一起,他们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很高兴。
“那真是一段美好时光。”布拉兹达说。1934年,他甚至和“男朋友”举行了一场“婚礼”,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赶来祝贺。
这一年的6月30日夜,希特勒以“图谋政变”为借口,对曾保自己上台的“冲锋队”队长恩斯特·罗姆痛下杀手。罗姆是个同性恋者,他提拔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同性恋者。很快,“冲锋队”成为众所周知的同性恋兄弟会。当时纳粹党内反对同性恋的呼声相当高,因为这些男子无法履行繁衍的社会义务,如果无法人丁兴旺,“德国乃至日尔曼世界的灭亡将指日可待”。
党内政敌的反对,加上“冲锋队”羽翼丰满,为防尾大不掉,希特勒除掉了罗姆,由此正式揭开了迫害同性恋者的序幕。
7月2日,布拉兹达家乡的《莫瑟维茨日报》发表文章,骂同性恋者是冲锋队中的“淫荡男孩”。“元首已经下令,要毫不留情地灭绝这些蛆虫!”
为活命委身于囚犯头头
危险袭来,但在宁静的小镇莫瑟维茨,布拉兹达仍过着平静的生活,当时他已和“男朋友”同居,经常手牵手地出行,还和一帮同性恋朋友参加一年一度的夏季展会。
1936年圣诞节是布拉兹达和“男朋友”共同度过的最后一个节日。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秘密警察已开始对同性恋者收网了——他们已基本收拾了城市里的同性恋者,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乡下。他们计划逮捕莫瑟维茨镇的同性恋者,审讯他们,逼他们说出更多同性恋者的名字。
1937年4月8日,布拉兹达被捕。起初,他说自己不是同性恋,但秘密警察调查后发现,他呈现出“典型的同性恋倾向”,并搜出了证据:信件和情诗。
被拘留了一个月后,布拉兹达崩溃了,他流着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被判入狱半年。
4年后,布拉兹达再一次被捕。1942年8月,他被押往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在这座被称为“惩戒营”的集中营里,关押着很多同性恋者,带刺的铁丝网将他们与其他囚犯隔开,每天都要超负荷劳动,到采石场采石头。
布拉兹达没有被强迫去采石头,因为他入了一个囚犯头头的“法眼”。这个囚犯头头是个政治犯,被党卫军派来监管采石头的工作,无须劳动。
一天,这家伙对布拉兹达说:“把你的锹放一边吧。”从此,布拉兹达到医务室做轻松的工作。
布拉兹达说:“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医务室里,囚犯头头进来,把我搂在怀里,亲我,双手在我全身游走……”为了不去采石头,为了活下去,布拉兹达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带有悲剧色彩的好运气”
从1933年至1945年,德国超过10万名同性恋者被捕,超过5万人被判刑并被送到纳粹集中营。二战期间,约有6000名男同性恋者被纳粹杀害(被害的女同性恋者也有数千人)。集中营里的很多男同性恋者被强行阉割。
在医务室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布拉兹达成为屋顶修理工,后进入集中营的后勤办公室工作。1945年春,美军逼近,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约2.8万名囚犯被迫“死亡行军”,布拉兹达安然无恙,这是因为那个囚犯头头事先得到消息,把他藏在猪圈里。
当年4月11日,美军解放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布拉兹达获得自由后迁至法国米卢斯市居住。他说,好运气一直伴随着他,使他活到今天。
在柏林大屠杀纪念碑的管理者乌韦·诺马克看来,布拉兹达的遭遇只是一种“带有悲剧色彩的好运气”。他说:“尤其悲剧的是,同性恋者遭受纳粹迫害后,又在战后遭受了另一种形式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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