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退休女工莲姨,无意中闯入了一位名叫额尔敦的同志的博客,和他成了网络上的朋友。从此结识了许许多多的“同志孩儿”,莲姨了解了“同志孩儿”们心中的苦衷,了解了这个群体中的孩子与主流群体的不同的情感历程:他们在性成熟期痛苦地进行着性取向的自我认同。
后来又改成数公交车,心想,公交车间隔时间长,耗费的时间会多一些。
忽厨房传来噗噗的声音,想起厨房的火上还烧着开水,马上就奔向厨房。好悬呀,一壶水险些烧干了。
沏上茶,回到窗前,觉得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得少了,是呀,该回家的人都回家了,可是我的孩儿,却还迟迟没到家。怎么回事呢?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她尽量克制着自己这不详的念头。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莲姨磕磕绊绊地从窗前奔向门口,慌乱地打开门,那高高大大的儿子,就站立在门前。她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把他拽进了门,嘴里不停地问:“你在哪里下车的?妈一直盯着窗口看,怎么没看到呢?”
儿子静静地笑着,不紧不慢地说:“我打的车就停在咱家楼门口,我还像上学的时候那样,到家门口先抬头看窗口,但是没看到你。”
“哦,那一定正巧是我沏茶的时候你下的车。”
两三年没见了,莲姨以为自己见到儿子会激动地哭出来。但是,没有。只是心里暖暖的。
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儿子还在读高中时的那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赶快给儿子倒水,让他洗手洗脸。自已站在一旁,等儿子洗完,把毛巾递到手上。来到餐桌旁,把碗筷摆到儿子面前,眼盯盯地看着儿子一口一口地吃,随时准备着给舀汤添饭。
什么叫幸福?在莲姨心里,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金不换的。
吃罢饭,莲姨想,儿子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一定累了。于是收拾起杂乱的东西,拉开了靠在北墙的沙发,给儿子收拾床铺。尔冬不断地说着:“妈,我自己来。”却又抢不过妈妈,只好站在旁边,看着妈妈笑。
妈妈头冲西脸朝北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儿子。尔冬斜靠着沙发背,脸朝南望着妈妈。母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时而讲述着自己的情况,时而询问着对方。但是都小心地回避着一些什么。尔冬几次都想问问爸爸的情况,但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莲姨犹豫再三,终于说:
“尔冬呀,妈问你个事。”
“妈,你说。”
“上次你跟妈说的那个女孩子,她还好吧?”
“嗯?哪个女孩子?哦,她呀,好,还好。”
“那你怎么没带她一起回来呢?”
“哦,她回自己家过年去了。”
“是么?她家是什么地方的?”
“哦,是北方人。妈,我困了,咱们明天再说吧。”说着,好像为了证明什么,还象征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好,好,你睡吧。明天再说。”
尔冬站起来关了灯,拍松了枕头,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4
尔冬回来的第三天,永明带着媳妇就来了。
永明是尔冬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那时候几乎形影不离。
这两个孩子从外形上有很大的区别。尔冬个子高高的,宽肩、细腰、两条腿长长的。他小时候,一个在中央芭蕾舞团的亲戚曾经说,他的身形应该去做舞蹈演员。一张国字脸,高挺的鼻梁,浓眉大眼双眼皮,眼神看上去就像一匹草原上的黑骏马,静静地,但又透着英气。他不爱说话,思考的时候喜欢眼盯着一个地方,微蹙双眉抿紧双唇,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高兴起来,咧开嘴呵呵呵地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像一个心无城府的大孩子。永明中等个头身体微胖,圆头圆脑敦敦实实,两只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憨憨的神情中又透着一种坏坏的笑。一看就有着一身使不完的精力和力气。
莲姨笑着对永明说:“尔冬不回来你也不来看看阿姨。你又胖了,小啤酒肚都起来了。”
永明媳妇性格爽朗,瞥一眼永明笑呵呵地说:“阿姨说的对,就是又胖了,成天就知道喝酒。”
“永明,啥时候抱儿子呀?”
“阿姨,你别信她的。为了要儿子,我都戒酒好几个月了。”
永明媳妇凑趣地说:“阿姨想抱孙子了吧?让你家尔冬早点结婚,早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莲姨笑着说:“我心里很矛盾。又想早点抱孙子,又不想让尔冬在那个地方找女朋友。我就这么一个孩子,真想让他回到我身边来生活工作。”
大家聊了一会儿,莲姨到凉台上去做饭,永明媳妇跟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边忙和一边家长里短地聊着。两个小伙子留在屋里聊天。
尔冬和永明,上学时虽说是形影不离,但是学习成绩却不一样。
尔冬好静,喜欢读书,干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成绩在年级里也总是名列前矛,就是玩,也是玩那些照相呀电脑呀什么的。
永明好动,大球小球没有他不爱的,玩啥啥灵。还爱摆弄点乐器,无师自通,二胡呀,吉他呀都可以弄出个调调来。聪明归聪明,但是不喜欢坐在那里老老实实读书,所以学习成绩总上不去。知道自己上大学没什么希望。所以他也就得过且过。家里倒是也不逼他。
后来,尔冬到外地读了大学,永明考上了一个高职,学的是器乐,留在一个剧团里做了音响师。哥俩也就各忙各的很少联系。表面上看,好像没那么亲近了。细想起来,中间有几年甚至断了联系。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