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像是玩着变脸游戏,这会儿还艳阳高照的,可突然天一黑,哇啦啦的雨就倾泻而下。正在开学的新生和家长们拖着行李,拎着包儿乱窜着找避雨的地方。整个学校顿时乱作一团,不一会儿就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这一个场景我记忆最深,因为几个月之前我最亲爱的奶奶也撒手人寰,离开了她爱的以及爱她的人。
我见到少云了,他披麻戴孝的守在他父亲的灵前,每一个前来上香的亲戚朋友,他都要跪拜还谢。他消瘦了,面容憔悴,与几个月前我的少云简直是判若两人。我给梁爸爸上了一炷香,然后少云也用同样的礼节对我行跪拜礼,我把他扶了起来。他看到了我,两眼有着异样的光芒,随即又被悲伤给淹没掉了。我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两天的丧事我和宇航一直陪在他身边,也帮忙做一些家务。我没有想过我是个外人,因为梁爸爸生前的时候待我待宇航也真如他儿子一样,真的让我们去敬佩他,我们也会在守候,送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出殡的那天,按照习俗,少云必须端着烧纸钱的火盆,跪着在灵柩的前面,指引着他父亲走向天堂的路。他神情呆滞,一步一跪的朝前走去。此时正是七月的炎热天气,汗水流过他的额头,浸透了他的孝服。我和宇航守在他的身边,一路跟着他,每跪完一步,我都要扶起他。那是一条漫长的路啊,但是对于少云来说,真的希望路再长一些,因为过了今天父亲就真的阴阳相隔了,他永远也见不到他的爸爸。
丧事结束了,我们也已经在少云老家呆了很久,也得回学校了。少云由于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他等着梁妈妈一起回。那天少云把我和宇航送到村口,我们一句话都不想说,真的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拉住他:“少云,我先和宇航回去了,我们在学校等你回来,保重啊。”
少云耷拉眼皮听着,然后抬起那张憔悴的脸,努力的挤出一些笑容:“嗯,会的,等着我,我会回去的。”然后和我还有宇航来个结实的拥抱。
车开了,离开了少云的老家。我坐在车里往车后看,少云还是伫立在那里,忘着我们回去的路。我很想把头伸出窗外,对着他招手,却感觉手有千斤重似的抬都抬不起来。起风了,风吹起他那套白色的孝服,在那个村口看起来是那么的扎眼。我承认,那个颜色刺痛到了我的眼睛,然后眼泪又哗啦啦的下来了。当我们转过山口,少云的身影也随着模糊,我像是喉咙里被东西卡主了似的,说都说不出来,唯有眼泪成为情绪宣泄的唯一出口。宇航默默地看着我,在他眼中他应该看出了我跟少云之间不一样的情感,不知道他是否看出那情感里面额外的因素,我也已经无所谓了。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握着我的手,紧紧地,像是在给我力量,支撑着我回到了学校。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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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那一年的补课是我最难熬的一次,单说学习的任务,大的喘不过气来,每天所有的任课老师轮番轰炸,让人感觉很烦。再来就是少云的事情,梁爸爸的去世真的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的节奏。我突然害怕起少云若是不回来我该是怎么办,但是离别那天他答应过我要回来,我又坚信他不会食言。
那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中午,我们吃过午饭之后就各自躺在床上,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着。这些天估计小德也知道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就坐在我床边和我耍宝。自从上次和他深入聊了他的事情之后,总感觉他变得更阳光更快乐了,也许一个人只要他心结打开,生活也就一片明朗。我很开心他能好起来,作为他的好朋友,所以现在我们也变得很默契,即使我不说话,估计他也能想到我在思考着什么。
小德在那说着笑话逗我笑,我总觉得笑话太冷,到了最后也只是挤出一丝笑容。
“哎呀,我讲的不好笑吗?笑的比哭还难看。”小德数落我。
在对床的耗子马上抢过话说:“是挺不好笑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能有这个幽默细胞啊?”
小德瞪了耗子一眼:“你不说话,有人当你是哑巴啊?”
耗子笑了笑:“得得,今天我是撞到枪口上了,你们几个这几天啊,个个都像是大姨父来了一样,都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情跟哥说哈,哥是心理医生。”
小德抓了我的书就砸向了耗子:“你也病的不轻,你先自个医好自己再说。”
耗子吃痛的捂着头,嚷嚷着说:“你个小兔崽子,看哥不好好收拾你。”说着就要跳下床来。
就在此时,小德摇了摇我:“晓,快看,谁来了?”
因为我是背对着门坐着的,我一回头,少云就站在那儿。我终于领会到了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诗句了,我只感觉心里一震,然后所有的情感涌向心头,像是等了几千年几万年后两个人相见的那种兴奋。我鼻子又酸了,然后泪水湿润了眼眶。
比较机灵的小德马上过去拉着少云进屋,因为他的事情我们宿舍的同学都知道,都很为他悲伤。我也站起来了,望向他。我想过他回来时我们见面的情景,却想不到我们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眼神就能交流一切,我懂他,他也懂我。
我拥抱了他一下,在背对着同学的时候,泪水决堤而下。我感觉他消瘦了很多,他的身体显得是那么的单薄。经历了人生的大劫难,我真的不知道他怎样才能挺得过去,但是不是还有我吗?我突然想起那个算命的和尚,血光之灾降临少云,所以我每天一只嘱咐他,害怕他出什么差错,万万没有想到梁爸爸出事了。梁爸爸是他的父亲,少云视如他生命的人,他的离去也是他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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