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八年 浮生若梦(6)

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是悸动的荷尔蒙总是不缺的。我们两个在手机上黏糊的不亦乐乎，终于都按耐不住准备见面了。提前一周，他计划周末从泰达来南开本部见我。于是，兴奋的熬过一周，那个周五的下午，我们在西南村门外的那个桥上见面了。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浪漫、唯美。那个时候，大脑里甚至能奏起暧昧温情的背景音乐，不知道大家年轻的时候也有没有如此不切实际过。当我沉浸在与初恋的第一见面时，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个事情叫做失恋。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处男满大街的找宾馆，可是因为是周五所以全是满员。现在想想好可爱，提前一个星期准备见面，竟然不知道提前定宾馆，青涩的让人尴尬。如果现在的话，肯定轻车熟路了，先去看某个宾馆，如果没有再去看另外的某个宾馆。成长是个痛苦的过程，熟练也是不得不接受的蜕变，当我们告别青涩独当一面时，年轻时代的纯真却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记得我们当时从西南村出发，一直走到水上公园，然后不知道走到吴家窑大街，然后卫津路，然后南开东门，再南开西门。不知道自己当时体力怎么这么充沛，目测这么大一圈怎么的也有十公里了吧。最后实在没找到宾馆，我们去了西门的北方网点，那个网吧好像现在早就倒闭了。当时进网吧，我跑到前台想定个二人的包间，可是被告知包间不开放了。无奈我们两个只能在大厅里选两台电脑。最后我们在大厅的两个角落分开坐的，心里很是不甘，但是又没办法。于是在QQ上对他说，我好想你啊。他扭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我就跟他说好可惜，下次我们一定要提前定宾馆云云。接着可能是因为实在走的太远的路，大家都坐在那里看电影了，依稀到早晨五点多，他把我推醒，告诉我他要乘南开的校车回泰达了。我马上陪他从西门回到了西南门，经过南开附中的体育场时，我实在忍不住了，上去拽住了他，问他我能亲你一下吗。他看了看四周，大清早没人，点了点头。我冲过去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闪开。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问，就这样。我说是啊，能亲下，我就满足了。时候想想自己那时候太笨拙了，压根不知道有舌吻这个概念，哎，不忍直视。

第5节

送他到西南村上车，我对车里的他举了举手机，意思说我们手机短信联系，他对我温和的笑了笑。挥手再见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里一空，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赶紧给他去了条短信，我感觉你要离开我了。然后自己一边往儒西走，一边等他的回信。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我快到儒西宿舍的时候，才收到他的回复，对不起，我觉得你太小了，我们不合适。我一愣，果然坏的预感百试百灵。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刚好走到迎水道那个大牌坊那里，收到他的短信我直接坐在路边紧张的给他回短信。我赶紧告诉他，请给我一些时间，你是我的初恋，我会慢慢成熟，慢慢长大。接着他说，在你长大的过程中，我也会变老，我们真的不合适，所以我们分手吧，不要再联系了。就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失恋了。他成了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甩了我的人，尽管是网恋，当时的伤心欲绝依然让我记忆清晰。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有那么多眼泪，可能是刚逃离家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不忍释怀吧。感觉自己又重新的陷入冰冷、灰色的世界，感觉恐惧、无奈、难过。时候我求他能否给我一段缓冲期，我们虽然分手还可以做朋友，我们还可以相互短信联系。很可惜收到他坚决的拒绝，他告诉我分手虽然痛苦，但是一定要坚决，长痛不如短痛，这是为双方好，你以后就会明白了。虽然当时千般不愿，还是接受了失恋的这个事实，预计以泪洗面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吧。最后还是忍不住在bbs给他写了长长的一封信件，大概的意思就是他粉碎了我对爱情唯美的幻想，另外他是个好人，希望他未来幸福等等。他最后也跟着回复了我一下，可惜双方感情已逝，只流于客套了。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期盼手机会忽然震动，收到他反悔的短信，可惜什么也没有。那颗枕边的小太阳就此湮灭了，变得那么冰冷，让我不敢触碰。

时隔好多年我回想起来，我和他没走到一起原因很简单是因为型号不对，呵呵，大家懂的。从那段夭折的网恋让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见面要趁早，不要等爱情萌发后再见面；第二，分手要决断，拖泥带水对双方都不好，尤其是被甩的那一方。两条都是经验之谈，可是第二条确实来太过刻骨铭心。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谢他当时果断的拒绝了我，他说的对，快刀斩乱麻真的是为我好。斩的一瞬间虽然痛苦难当，但是伤口会快速的愈合，让你不在不值得人和事物上浪费时间，去迎接自己新的缘分和新的生活。那算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情感蜕变吧，让我看清了事实的残酷，原来爱情不是唯美的，童话里确实都是骗人的。

与“初恋”的感情告一段落以后，我的感情进入了游离状态，那一段时间浑浑噩噩，持续的泡在网吧。人生中第一次被否定，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于是就拼命的做家教，转移的自己的注意力。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大概赚够了1500块钱以后，尽管家长千般万般挽留，我还是把家教辞了。原因很扯淡：当时和家长约定每次两个小时，一个小时20块钱。可是每次家教快结束的时候，那个小孩就忽然问题多了起来，甚至会列出各种list，然后我每次都及其厚道的把他的这些题搞定再走。这样下来每次都要延迟半个多小时再走，甚至有时候将近一个小时。对于延迟出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从来不给任何说法，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我刚带那个孩纸的时候，他在耀华中学130名左右，两个月其中考试考耀华第27名。耀华27名什么概念呢，就是稳得清华北大了。当时他们家那个高兴啊，请我吃饭，同时对我的压榨也变本加厉。其实让我彻底心寒是因为，有一次我和他们家可能时间沟通有些出入，那天我大老远跑过去，然后才发现那天没有家教计划。然后那个孩纸冷冷的说我们今天没有要家教啊，然后就自顾的在那吃饭，搞得我相当尴尬，她的父母也是如此，我大老远跑过去连一杯水都没倒给我喝。当时感觉自己真的太失败了，给他的孩子教的如此好，本来以为他们会尊重我，但是到头来自己在他们的心里或许只是个讨饭的小屁孩。平时的压榨我忍了，但是这次我绝对不能忍了。我灰溜溜的骑了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回校区后发短信给孩子家长说，对不起马上期末了我学业比较忙，以后可能无法再给你孩子做家教了。接到短信他父亲立马打电话过来，责问我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信用呢，开始不是说好的一直待到孩子毕业吗，你有什么意见或想法可以说出来啊。我当时心里在冷笑，你们每次榨我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在你们面前像个讨饭的一样，我何必在为你们家孩子尽职尽责，我辞去这个家教绝对是你孩子的损失。可是这些话我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是个脸皮特别薄的人，不会说让别人损面子的话于是再三强调是因为学业的原因无法带这个家教了，对方也只能悻悻的接受了。现在想想那个小孩真的没有那个命，如果当时他和他的家长能够尊重我一些，真诚一些，不说清华北大吧，南开是绰绰有余了，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比较凑巧的是我辞了这份家教以后，宿舍的川哥带了那个孩子，据说成绩远不如我带他的时候，高三下学期甚至找个大学的讲师给他补课。到五月底他的家长实在忍不住了，求我给孩子去带一次课。我知道这一次给他知识上不可能提升，其实只是去打个定心针，让他自信的高考。我想了想，还是心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就勉为其难去帮了他们这一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