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人,但凡写东西,总会有个原因或者目的。有的人是因为太有才,有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有的人怕被遗忘,有的人嫌自己不够出名。我呢,是因为自己比较闲。因为闲,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第27节
四月末的西安,已经充满了初春的气息。柳树抽出最鲜嫩的绿芽,彷佛一双双顽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清晨的阳光很明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换上轻便的春装,背上背包,准备出门。
临走的时候易磊从电脑跟前探出头来,好奇地问我,“你这是要去哪呢?”
“见个朋友。午饭有可能就不回来吃了,冰箱不是昨天还有剩饭嘛,中午你就对付一下吧。”
“见什么朋友啊都不带我去。”易磊小声嘟哝。我告诉他,是一老乡,过段时间就介绍给他认识。易磊这才埋下头继续上网。
我比预定的时间早10分钟到了麦当劳门口。晃了一会见方昊然还没来,便买了个甜筒坐在门口麦当劳叔叔长椅上吃了起来。不一会电话响了,一看是方昊然,我问他到了没。他说到了。
“啊?那我怎么没见你。”我站起来左顾右盼想找谁在打电话,看了一圈没见人,“你在哪呢怎么找不到你。”
“甜筒好吃吗?我也想要一个。”那家伙顽皮地说,“我是隐形人,你找不到我的,哈哈。”
这家伙,怎么这么调皮。“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家啦。”
电话被挂掉,随后一个瘦瘦的个子高高的男孩从长椅旁边的大圆柱子后面跳了出来。他背着双肩包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观察能力这么差啊。离你就两步都找不到我,太失败了。”
我呵呵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书生气斯斯文文眉宇间又透出一股英气的男孩,问他,“你就是方昊然?”
“对啊。明知故问啊。”
“怎么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故作惊讶,“我以为方昊然是一个小小的很文弱的男孩呢,没想到你这么高。”这家伙确实挺高,差不多有一米八。
“凭什么我就要小小的,还要很温柔,”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你不也一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很高大的哥哥呢,没想到这么秀气。哎。”
我吃掉甜筒的最后一块脆皮,恶狠狠地说,“秀气怎么啦!你小子还想不想吃甜筒了?”
“我自己买。哼。”说完他蹦蹦跳跳地自己去买甜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乡的缘故,第一次见昊然就觉得很亲切。这是一个外形长相穿着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大学生,校园里满眼都是这样的孩子。但他的确实是一个同志,和我一样。
我们坐在麦当劳叔叔长椅上聊天,就像两个认识许久的朋友。昊然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男孩是在高三,对象是坐在他前面的学习委员。在他的描述中,那位学习委员是一个很需要人照顾的男孩,成绩优秀情感脆弱,与班里的大多数同学格格不入唯独对他例外。方浩然酷爱打篮球,以至于很多时候因为打篮球而忘记按时完成作业。学习委员总是细心地提醒他哪科作业什么要交。当意识到自己对学习委员产生很想的依赖感之后,方昊然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对自己说,他是个男孩啊!我怎么能对他有那种想法呢。”方昊然说。
之后他开始刻意和学习委员保持距离,并且有意伤害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学习委员不再和他说话。“我看到他又跟以前一样做什么都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其实挺痛苦的。”方昊然说,“后来毕业的时候我们吃散伙饭,学习委员喝了不少酒,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那一刻我很想吻他,但是我不敢。”他仰起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学习委员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管男生还是女生。毕业之后我和他就没有再联系。直到今年年初我找到论坛,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gay。太搞笑了。”
到底同性恋是如何形成的,至今无论是哪个领域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人们从基因学上去寻找突破口,多少发现一些端倪。基因学认为,一个人的性神经性别型式是先天生就的。这也意味着一个人的性兴奋指向是生来就被固定了的,但是这一性兴奋指向必须获得后天的引导才能最终确立。
我把这一观点告诉方昊然,以其他能够明白,他的这种性取向并不罪恶,只是上天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听我说完,他嘿嘿地笑,“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一定没少看书,我要向你学习。”
临近中午,我们决定一起吃饭。方昊然说他对西安的饮食习惯还不是特别适应,于是我们转身钻进了麦当劳。
“亮亮哥,你会做饭吗?”他拿着汉堡,边吃边问我。
“会啊。”我嘿嘿笑,用洋洋得意的语气告诉他,“认认真真给易磊做了两三个月的饭了。还不错。”
“那你做的菜,是陕西口味还是老家的味道呢?”这家伙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也吃不了辣嘛,所以自然是老家味道。”
“哥哥!”他放下手里的汉堡,拉着我的手,“能不能哪天去你家吃顿饭?今年这几个月了,我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啊。你看我都瘦成这样了……”说完做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同志真实故事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
- 何必在一起(同志真实故事)2010-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