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直男—当我想你的时候(6)

所以，我很平静地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的述说，就象听一个与我无关，而且很遥远的故事。

给衡的话：衡，你怎么就那么残忍？你怎么就能见了我而熟视无睹？难道不能相爱就一定要互相敌视吗？

我想，我会永远记住那个日子：2月8日。

我们曾约定到旅店开一间房，去做我一直在心底想和你做的事情。

可事与愿违，当我发信息约你的时候，你见面的第一句话：“我怕。”我就知道我所有的等待，都如那晚冷冷的风，尘归尘，土归土，风过了无痕了。

也许，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爱你的最后的宿命！

你没有勇气脱下那层外衣，就算我抱着你哭泣。

我记得我抱着你追问：“为什么要这样？”

你默然。在这之前，你说和我做爱，态度真的很真实。

你说：“我们开房吧。”

我心虽有疑虑，但我确实是很开心。毕竟这是我想了很久的事情。结果，你又给了我一个虚空诺言，当你的声音空洞地飘散在酒精的味道里，我就试图对你的答案报以一个坚强的微笑，你却不知道，我微笑地背后，是我心碎发出碰痛灵魂的声音。

我不知道怎么来描述我们交往的过程。如果那天，在我的单位门口，我不是不顾及羞涩地向你打招呼，也许，现在我们也只是一种见面淡然打招呼的关系。如果那个清冷的晚上，我不在酒后对你说：“我可以抱你吗？”也许，现在我们也只是淡然打个招呼后就淡然地走开，然后，我不再对你回忆。

可是，没有了如果。一切都没有如果！

我还是主动向你打了招呼，我也在轻声地问了你以后就抱了你。也就是那一个简单的拥抱，我就陷进了你为我编织着若有若无的网里。也就是那一个简单的拥抱，你羞涩的样子就开始根植在我的心底，永不能抹去。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

就我们两个人。我总记得那个幽暗的小店，我们坐在一起，几串麻辣牛肉，两三瓶啤酒，简单形式，却让我们可以象情侣那样，开心地聊了一两个小时。

那时候，我会轻声地对你诉说我的思念。

我说：“我很想你。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你说：“我明年要结婚了，家里人催。”

我问：“你想结婚吗？”

你说：“不想。但人总得结婚，不是吗？在三江这个地方，如果不结婚，别人会怎么看？”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就是迫于压力，而选择了婚姻。

我于是说：“在你结婚之前，我们多聚会几次吧。”你说：“好。”

我爱你，但我从没有想过要去影响你正常的生活。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在你有空的时候，能抽出点时间，像这样，和我平静地坐在一起，聊天，喝酒，之后，拥抱。我已经记不住我们究竟有多少次在喝酒后拥抱在一起。尽管你一再的坚持说你不是同志，但我们是认真地拥抱了。

凭直觉，你拥抱我的时候决不是勉强的。

我不想去探知你拥抱我的时候，有多少真心的成分。我只要能真实地拥抱你就已经很幸福了。你知道吗？抱你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急，我想到了《蓝宇》，想到了《春光乍泻》。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之间这模糊的关系，会和那电影一样，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那晚，你说你要结婚之后，我说：“等你结婚以后，我们就不再来往了。”

“为什么呢？”你问：“为什么我结婚以后就不再来往了？”

我不想影响你的家庭生活。所以我说：“我好想和你做一次爱，然后，你会恨我。那么，我不理你就会心安理得些。”

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做爱呢？”

你知道吗？爱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我不是圣人，凡夫俗子，我自然逃不开对你肉体的追求啊！可惜，我这样的心理，你作为一个直男，是永不会去了解的。！

看着你愈来愈成熟的脸，我有一种莫名的心痛。为什么看似近在咫尺的脸，要触摸的时候却是那么难呢？

在中国，同志的处境就真的那么难吗？

我没有答案，你也不能给我答案。但我深深地知道，你会离我越来越远了！

分手的时候，我们又来到这个无人的街角。

我抱着你，不舍得放手。我害怕一松开手，你就会飞离我而去。

你轻声说：“这次你先离开，我看着你走。”

我无语。每次我们分手的时候，都是你先离开，而我在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你的身影在街角的拐弯处消失。一切，仿佛都是命中的谶语：同志爱上直男，都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消失。想爱，总无法说出口。

所以，我说：“好吧，我先走。”

然后，我推开你，慢慢转身，走了。

走了一段路，我悄然回头，用余光看你。我看见你，真的还挺在原地，看我……

给衡的话：衡，你会看到这些文字吗？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来往了。但是，你要记住，我真的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