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轮廓身形恰恰与我童时记忆里所见的柯俊雄一模样,让我确实震惊了。那电影最早原初我是随母亲去看的,母亲片尾时如例哭了,我却在那一刻就决定爱上柯俊雄,并日后努力
“我不是男同志啊!真的不是。当初我是看报来应征的,他们没对我说什么啊!后来知道了,老板安慰说这没关系的,你就是来陪客人聊天喝酒而已,客人是男是女又怎样,而且到底你是不是那个,其实并没有任何差别。当然,每个人都跟我说,若跟你们这样的人混久了,最后一定会变的,我觉得也有可能,像我以前从来不用保养品,可是后来看到连客人的皮肤,都比我幼嫩,也会私下学着用了,总不能比客人还差吧!”
“我念书到十六岁,就外出工作了。第一次赚到钱,我阿叔就带我去开女人,三重那里的,一千五百块可以做十五分钟,熟了后可以超过时间没关系,小姐会说慢慢来别管他们。我不担心干这行会怎样,反正我白天还有真的工作啊!这里只是兼的,一个礼拜几个晚上啦!客人当然会吃豆腐啊,偷摸一下偷亲一下常常都有,像上礼拜一个日本客人,就先摸这里阿摸那里的,然后把手插进裤子来,我就起来走人,这样太超过了吧!我不担心的啦,我心里想的是女人,这里只是兼差,我白天还有正职的。”
“我绝对不会和客人做那个的,就是那个菊花台那里的那个啊!不可能的,我没有兴趣的啊,我想的全是女人。我心里自己很清楚的,谁也改变不了我心意的,我宁可花一千五好好爽一下,绝对不会做什么不想做的事,何必呢,我白天还有工作的,而且我们店里是不做这种的,不可能的。”
一夜忽然转调对我述说起他母亲的故事。
我爸在我没几岁时就离家去,没人知道最后下落哪里,余我母和我和我弟。我母晚上要出去上班赚钱,她让我们电视看到七点半,就一定要上床去睡。我弟那时才断奶不久,二人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敢起来,后来就我唱歌给他听啊,一直唱啊唱的,他就紧抱着我,嘴巴吸我耳垂,奶嘴一样又吸又哭的,慢慢睡了。后来我妈自己开酒店,就开在中和分局正对面,小姐一百多位,红包百万百万的送进去,可是他们还是照来白嫖白拿的,有时还把小姐抓进去,我母亲就去要人,他们也不敢不放,踢踢打打的然后放人,就是这样的啦。这些都还好啦,小姐一回来,我母就自己炖鸡汤帮忙补回来元气,她说:小姐帮我赚钱,我不顾着她们还顾谁啊?就是这样的,后来我母又爱上一个会骗她的男人,不但钱被骗光了,还帮他生了两个小孩呢!现在酒店当然没了,我也是那时决定出来赚钱的啊!有什么办法,一定要赚钱的啊,我就去殡仪馆,本来是做礼仪师的,但是太累了,半夜随时电话来就要出门去,我那时脸上都长满痘子,呵呵!后来就转去后场,这样安定多了,才可以出来兼这样晚场的工作啊!一转眼居然也做了五年多了呢!真的很快。是啊,是啊,我通常殡仪馆出来,就直接过来上班,但我会先去隔壁三温暖洗一下澡,让身体干净清爽一点,客人也会觉得舒服一点,另外也是洗去那里沾的晦气吧!是啊,我母现在还跟着那个男的,这种事我是不管的,他们现在好像还在苗栗那边卖番鸭汤,还兼着卖鳖肉啊什么的,没有问题的啦。
他会让我在酒后微醺时,探手抚他筋肉皮肤,但决决不愿与我有任何真实的肢体进出干系。我依旧不断挑逗他,彷佛身心与他依恋难自拔,惹他讪笑。现在回想来,其实我并无一刻真正觊觎他与我的肉体关系,就像我在想到柯俊雄时,从无一刻想的是那件床上的事情,因这完完全全违背我当初面对着幼稚园墙上、粉笔所写柯俊雄三个字所起的誓言,我当初所说的“一直的”,本来就不是这个事情,而是比较像爱情那样的东西。
有次忽然郑重问我,说:“你觉得我以后真的会和男人做那个吗?”我震讶着不知如何回答,就胡乱说那我帮你测字吧,我学过这个的,你就随便写个字,我来测测拆拆。他睁着眼睛半信半疑地,在纸巾上写下了一个“钱”字。我其实并未真的学过测字,但因为我的工作日日与文字相联系,有时就觉得似乎真懂得了字的奥义,因此可以把字里隐而未显的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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