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在学校社团中的演讲,由一位感染者同学阿宅分享他感染的心境历程。他以HI!V PLUS为标题,透露了他如何理解到目前为止的这段感染之路。他既不是
这是一场在学校社团中的演讲,由一位感染者同学阿宅分享他感染的心境历程。他以“HI!V PLUS”为标题,透露了他如何理解到目前为止的这段感染之路。他既不是像告解般悲情地要抛弃自己的“罪恶”过去,更没有愤世嫉俗地想追溯“感染源”(传染病防治的观点)、控诉世人或流放自己。在我听起来,他传达了一个重要讯息:感染HIV在道德上有什么错?
阿宅轻描淡写地跟大家说:“我没有做错什么事。”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姑且不论弱势处境容易造成疾病与伤害,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位被感染或生病的人还需要向人解释自己为何被感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如果一种疾病还可以被当作道德判准或因果赏罚,那么人类社会的正义之途只能说是有退无进了。即使直到演讲的当下,阿宅回忆起被感染的那段关系,仍然肯定那从来不是一段令他后悔的关系。
阿宅跟大家说:“原来一旦感染,我就是个『坏』同志了。”在感染之前,PTT的gay板是带给他身分认同的重要地方,但在感染之后,他发现他成了板上部分人口中的“老鼠屎”,“破坏同志形象”。男同志“自己人”对感染者的攻击,比其他人对感染者的攻击还令他难过。他发现,原来男同志并非一个整体,因为社群中的人可能看不见彼此的差异。
阿宅跟大家说,他大学系上的同学和朋友,即使在不了解HIV的情况下也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在得知被感染而哭了几天之后,他将感染的消息PO在BBS的个人板上,而这篇文章却获得了上百个支持的推文。听到这里,我才知道为什么阿宅会在演讲开头处介绍自己大学就读的校系,因为那里就是陪他走过这段路的地方,因为那里的人也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阿宅跟大家说,有时候他很难开口出HIV的柜,是因为不想落入社会看待感染者的奇怪两极:“需要被同情的受害者”与“该被挞伐的加害者”。将HIV传染给他人有着复杂的情况,说“蓄意传染”太沉重,然而即使是被感染,需要的也不是怜悯或施舍。不歧视与尊重都不只是一种政治正确,而必须是要从感同身受与理解中“长”出来。阿宅说,感染使他懂得同理,也让他发现、找到了许多生活中的美好关系,他感谢自己成为一位感染者。 “幸运同志,乐观爱滋”。
阿宅最后也跟大家说,他之所以能有这般正向的今天是由于他的种种幸运所致,他知道多数的感染者都没有他如此幸运。 “所以,什么是HIV/AIDS?”在他看来,HIV不完全是医疗或公卫观点下的生物性疾病,也不完全是污名论述下的社会压迫,因为每一个感染者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有着各自的限制与可能性。我想,当天在场的大家一定也都会期望其他感染者也能早日拥有这些“幸运”。
感染者在道德上有什么错?在阿宅的这场演讲中,答案显而易见。英文以“people living with HIV”(与HIV一起生活的人)指称感染者,是个很进步的用词,因为即使HIV成为生活中的一部份,感染者仍可能发展出同样美好的生命。这是在道德咎责与防疫作战的主流论述之外,必须被看见的第三种HIV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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