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陆野是现役某军事院校的研究生,拥有八年军龄的他被认为是“这辈子吃定军饭”的有前途的人。这不仅得益于他有转征新疆、东北三省的功绩,更有他出身军队高干的优越身世。他的父亲,那个当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的老人,荫护着他的这个独生子。然而,没有人会想到,陆野朦胧而美好的前程被他从不示人 的日记披上了阴影。
后来,世故的连长找到陆野谈话,让他想办法调走,怕因他一个人得罪了师首长而拖累全连。“我当时只想回家。离家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感到这么想家,想我的父母。”陆野,这个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有着坚硬外壳的汉子不禁哭出了声。 1998年10月10日,东北下了第一场雪,陆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心中的哀歌
在以后的多年里,他害怕听到“东北”这个词,他说每听到一次,心就会碰痛一次。 被调回家乡的陆野在父亲的活动下成了一名军校的学员。他说现在当将军的梦想已没有了,他的学习只是为了兑付对刘东的承诺。“我答应过他,我要当军官,哪怕我只当一天的军官就转业,我们的愿望也实现了。”
恋人逝去四年后的陆野说。 这四年中陆野尝试实现刘东对他提出的第三个条件,但是他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同性恋朋友总不满意,他不断地拿眼前的这些人与心中的刘东比较。他知道,那个占据心房的人一生也走不出自己的思念了。
“我这辈子对不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初一的同学,我不敢承认我喜欢他;第二个就是刘东。”作为唯一的纪念物,刘东当年在医院陪护时被陆野摘下的一根头发,被他装在一个精心制作的小盒子,永远带在身边。“想他的时候,我就闻一闻它的味道。”陆野泪流满面。 为了纪念刘东,1999年陆野自己作了一首歌《归魂》。
“……想当初我们的山盟海誓,只为了将来能够幸福,谁知从今以后,我们只能在梦中相会。五更天雄鸡报晓,爱我的灵魂却在空中飘呀飘。黎明催促着他快点离去,他迷茫着不知该去向何方……”但是这首动人心魄的歌词却找不到谱曲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听得懂陆野心里的哀歌。
在这首歌词的后面,陆野的附言写道:“东,每次看到这首歌,我都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永远是我的人。我的战友,我的小弟,我的爱人,就让这首《归魂》伴你上路。别了,我的战友,我的小弟,我的爱人,来世我们能如愿成为伴侣。” 现在的陆野连包括鱼的水中一切鲜品都不吃。“那次抗洪回来,营长老婆买了一条大鱼,剖开鱼肚时我们发现了一个耳环,那是人身上的。
这让我想到了刘东……”每次陆野的妈妈好奇地问他怎么当兵回来连鱼都不吃了,陆野都谎称自己怕鱼刺卡喉。 自从母亲无意中看到陆野的日记后,这位可怜而伤心的母亲总是不放心独居的儿子,担心他在同性恋这条“邪路”上越走越远。 母亲承认她单位就有两对女同性恋和一对男同性恋在一起生活,但那是人家的事,她绝不允许这种“丑陋行为”出现在自己这个军人家庭。她试图以她对儿子二十四年的恩情唤归儿子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来,做一个堂堂正正地军人,像他的父亲一样。 在这个家庭,两个人的战争已开始。他们都尽量避开父亲——那个威严的军官,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其灾难性的后果他们谁都不愿意想象。
于是,母亲尽着她的“职责”,她会时不时地打电话到陆野这里来,看看他在干什么,而碰巧陆野的电话占线也会被她认为儿子是与一个肮脏的男人“鬼混”。这让陆野感到恐惧和羞耻。“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我答应她以后我不会再做同志了,并让她放心。可说实话,我是改不掉的。我该怎么办?”
陆野向远在北京的一位朋友发送的求救邮件说。 “现在最害怕面对母亲的眼睛,在她不知道我的事情之前,我愧对她;现在,她知道我的同性恋身份了,我更怕见到那双眼睛。人们在这个社会舞台上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而我对自己扮演的打心眼里不愿意。我希望有一天把面具摘下来过我自己的生活。”陆野在他的日记里写道。 父母之爱已成了这位年青军官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强大的传统面前,他会放弃军人的姿态,做一个投诚者吗?这是中国同性恋者无法做出判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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