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同性爱：薰衣草之恋(6)

　　临行前一天，我向木子坦言和宋之间的故事。她平静地接受我们的分手，她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属于我。从你走近酒吧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你隐藏着一段深沉的过往。就像大海一样不惊不惧，可是暗涌滚动。

　　她说，这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难得你们曾经这么剧烈地相爱。你们属于彼此。

　　（九）

　　在泡澡的时候，手机突然嗡嗡地振动，琥珀色的屏幕上写着一行话：

　　你忘了我了吗。我是宋。

　　我想问你，如果我有多余的一张去普罗旺斯的机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我内心突然汹涌，心痛难以呼吸。慢慢滑下身把头淹没在水中，闭上眼，往事排山倒海袭来……

　　日日笙歌，夜夜贪欢。我们彼此为这确立的情感趋向而欢欣鼓舞。阁楼在七楼，是一个不被窥探的二人世界。我们亲吻不够，拥抱不够。学业荒废，对其他的兴趣也置之不顾。害怕因为不留神而摧毁这幻觉，消失这短暂的欢愉。有时候我捧着宋的脸端详，有时候他轻轻捏着我的下巴深情凝望我。就像在千百年时光的寻觅之后发现，哦，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翘了课，反锁了门，拉上窗帘。我们躲在被窝里，赤裸相拥，好像永远不能满足地抚摸亲吻。他的坚实的胸膛和臂膀上的肌肉，紧致顺滑的小腹，浑圆的臀，和男人骄傲而内敛的器官……　他说，你是这样美好。你应该属于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而我对他重复同样的话。

　　突然可以一起做很多事。用一双筷子吃一个饭盒里的饭，在一只盆里泡着四只脚，还可以轻轻摩挲，可以一起去学校外面的浴室，我们给对方洗头和搓背，有时在淋浴中身体会突然有反应，像两只交欢的鱼……

　　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去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吗？以前没觉得遥远，可现在真的觉得是难以触及。因为去那里好像不仅仅再是梦想了。它承担了更多的寓意，甚至包含了我们的将来。……可是，我们会有将来吗……

　　当然。并且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去法国的。

　　……其实，我从不想期望以后的日子，我们在此刻抱在一起，足矣。

　　可是在法国我们可以自由相爱甚至结婚。你应该心怀期望的。而且我不愿放弃你。我们应该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将来。现在在一起。将来在一起。

　　……你知道的，我们是不自由的。

　　……

　　宋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他突然像陷入了沉思，然后他突然说，那日看到一句话，是在一个游历了普罗旺斯的人回来后写的一本书里。他说，书里写着……

　　我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他真切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格外清晰。而我也豁然开朗。拿来手机，按下一行字。

　　——我会跟你走，我一直会跟你走。

　　他说，书里写着：其实，爱一个人不必要朝朝暮暮，喜欢普罗旺斯也不见得一定要日日赤着脚徜徉在薰衣草的花海中。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偶然看见一缕阳光，闻到一丝芬芳，就能在心中漾开一片紫色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