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去逛家具城,看中了一组棕色的沙发,宽大,舒服,几乎可以把半个人陷在里面,标价四千多,对老公说:买来送你啊,当结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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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同学从很远的北方,坐了两夜的火车,向导师硬拗过来两周的假期。 在浮生六记里也提到过,以前的那么多同学当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毕业时还为此半感谢半调侃地写了一篇《不够知己》给他,秀才人情纸半张,大家聊发一笑。 在本地工作读研的几个同学听说他到了,都计划要重聚,大醉一场算是接风。 他很坚决的打了回票:“谁说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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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都笑他是比苦行僧还要端正自持的人,大学四年,按时睡按时起,没见他看过电影,没买过零食,没逃过课。 他对所有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就连逛街也向来是独自一人。所以大四的时候,他要我陪他去定王台找书,当时真是受宠若惊。 他放出话,说很久没回来,所以拉我当壮丁,婚礼我们两人都是不去的。 说实话,心里面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参加说不过去,去了,就等于把自己送过去让人凌迟,有人说痛到了极至,伤口会痊愈得更快,可是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得住。 听到老公要结婚的消息,千里迢迢从东北赶过来陪我,又将整件事都揽过去,把我开脱出来,因为这个从心底里感激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同老公有了什么矛盾,百般追问,打算居中调和,又打电话叫老公过来,说要给他赔罪。 他不理会,拉着我在市里转了两天,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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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睡眠状况还是不好,眼睛干涩得发疼,点再多的眼药水也没用。 昨天逛街回来,觉得很累,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他坐到对面的茶几上,问我感觉怎么样?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面讨论这件事,以前他虽然知情,但是不会问我们相处的细节,我也不会同他讲。他是百分之百的异性恋,对这个会觉得别扭,我也怕说这些会让他不自在以至于厌烦。 可是除了他,我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讲,听到他可怜我的语气,突然间就哭了出来。一直的压抑忍耐,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情绪总是灰的,成了习惯,已经没办法痛痛快快大声哭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向外涌,哽住了喘不过气,对他说:“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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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话可说,两个人的事,即使是再好的朋友,能插手的程度也有限。 聊起以后,我说我会等到他三十五岁,他极力反对,说这是个很不切实际的打算。 28
感情本来就是件不切实际的事,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他好他帅,或者是他有钱。而且他根本不帅,也没钱,我比别人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老公的种种缺点,他拖拉,总要等事情迫在眉睫才肯动手,他笨,老是学不好英语,还有点油滑。 可就是喜欢上了,不知从何而起,也没有附加的条件。 “南康,南康,快点长大”,回贴里有人这样说。 我可以长大,可以像很多人一样,找个合适的人过下去,或许不是很喜欢,可是日子久了,彼此间总能培养出一点真情,或者很轻易的说分手,重新再找。 要不就干脆做个最实际的人,在夜晚拥抱接吻,天亮就成陌路。 我当然可以,我只是怕,所有的,抵不过这一个,因为不是他,醒来后只剩下加倍的空虚寂寞。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愿意等下去,而是不得不等下去——知道能让自己这样喜欢着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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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时间才是最伟大的,一切都会被它消磨殆尽,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最终都会过去。 我只能慢慢向前走,也许很多年以后,再回忆起今天的种种,那时候,心里或许已经有了别人。 或许还在等,可是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了什么而坚持。 又或许,他已经回到我身边。
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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