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与陈可,那一见钟情的爱,就来得那么突然。未名湖上的深情一吻,向你表白我的心。我爱你时,你在逃避;等你醒悟时,我仍然在那里等你。我们的爱,我们的罚,就让湖水去见证吧。
对于雷来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一份英语能力的证明。尽管他母亲三番两次地催促他把托福考出来,但于雷始终拖拖拉拉地没有动弹,他相信以他的实力在任何时候少说六百三四十是随便拿的,那又急从何来呢?现在可好,以眼下的情况要等托福的考试是不可能了,于雷不得以只好报了一个两周后的雅思,被迫去忍受那些活想让人把舌头拉出来打个结的英音了。
从副院长办公室出来,于雷迎头撞见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们级的状元。说他是状元丝毫也不为过,该生不但以他们省第一名的身份考进京大,在法学院两年蝉联学年冠军,而且,据坊间传言,他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班上获得小红花最多的人!
状元走路的时侯下巴总是抬得高高的,久而久之就把脖子抻得很长,脑袋又往后仰得太过,如果远远地看过去,总让人以为是张没有脖子、只有个小“鼻子”的扁脸。
状元见于雷从办公室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副院长办公室”的门牌,又把于雷上下打量了一番,推了推眼镜,道:“来办事啊?”
您请便吧,我还是宁愿在自个儿屋里“办事”,于雷暗笑,脸上却标志性地露出了他的社交微笑,说:“是啊,好久不见你了,都忙什么呢?”
“我们想拜见你也不行啊,一个人在外头住着也怪无聊的吧。”状元看了看表,一只脚在不住哆嗦着。
再无聊也不会比跟你说话更无聊。于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仍然笑着站在这个蠢蛋的面前。
“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和你们……哦,见见面,聊聊什么的,有几篇文章要……”状元显然是不屑把自己的话说完,只是把眼光一直往通往法图的楼梯上瞄。
哦,上帝,他真认为自己是个拥有卓而不群的思想的人!他以为自己是爱因斯坦么?可笑的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那颗硕大无朋的脑袋。这个被荣誉给宠坏的孩子!于雷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您还是省省吧,我们并不象那份手工作坊里印出来的法治评论一样期待您的到来。
和状元告别之后,于雷松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出了法学楼。
该去哪儿呢?于雷很少有这样的疑惑,他在往常总是有许许多多的目的地可以选择。他不想去图书馆,因为他现在忍受不了那样的静谧;也不想回家,因为他知道没有办法在陈可的气息包裹下思考他应该思考的问题;更不想上课,尤其当讲课的人可以让三分之一的学生逃课,另外三分之二的学生想要逃课的时侯。
他于是信步地走了。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走了。于雷现在突然想起来,他原是喜欢这样做的——一个人,逆着人群的方向随心情流浪,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要这样做,在方圆几里的地界内,没有比未名湖更好的去处了。
于雷深深地吐一口气,他的心里乱得就像纠结着的电线——没有办法像亚历山大那样挥刀而下,因为那样会电死自己,也会带走身边的人。这就是用不可说为沉默开脱的人必然会遇到的问题——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地不可言说,所以保持沉默的决心时时都会受到挑战。
于雷知道陈可在毕业后的选择一定会是出国:无论是学术经历,个人背景,还是教授推荐,都会使他通往超一流大学和成功人生的道路成为一马平川;如果自己选择留下,那么,就真的是放手了,放手让他走自己该走的路,放手让他们的幸福成为值得回味的历史……
不是么?就像太阳有起有落,就像潮泛涨退有时,男人的爱情,不是注定地是要有开始,也有结束么?永远?是天真,或者神话,那不是一个成熟如于雷这样的男人,该说,该想,该付诸实现的。
他难道可以这样要求么?请求,哀求,乞求……要陈可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永远?要他为自己改变人生的轨迹?于雷想起来,陈可以前曾经对他描述过自己的家庭理想,一家三口,住在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里,远离都市的喧嚣,他要和自己的儿子一块练琴,陪他读书,教他背古文观止,还要把他培养成一个聪明的投手……
一个人可以要求另一个人为他放弃这一切么?
于雷痛恨那种变成了纠缠的爱,更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主角,与其让这一切发生,不如带着微笑和眼泪分开——因为毕业,所以没有人能够责怪离别。
正当他的思绪涌向gao潮的时候,一个粗鲁的声音插了进来,哦,就是这个人的声音,曾经让于雷幻听成赵忠祥那富有磁性的解说词——而现在,他只是只被解说过的动物,野猪,或者狒狒——于雷的“伯乐”,前学生会主席现留院工作的张帆同志。
天啊,今天难道是“熟人节”么?于雷暗自悲叹,只好又强自打起精神。但很快,他发现打起精神的工作大可以交给张帆身边的女性——她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她长着一张离奇的大嘴,感觉就像是一个面包似的脸颊被两根台湾烤肠活活地撕裂成不成比例的两半。哦,她的面部就像是一个没有做好的过期热狗。
“我媳妇。”张帆捅了捅过期热狗。
热狗娇嗔地在张帆的肩上“轻轻地”捶了一下。
于雷倒抽一口凉气。
他都替主席觉着疼。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好人,尽管于雷可以如此轻易地证明他的脑浆主要成分是浆糊。
送走了张帆和过期热狗远去的背影,于雷再也没有了独自漫步的心情,直接取近道往西门去了。
也就在这个时侯,陈可的父亲为了接受手术而住进了总院的病房。
76、陈可;上路
最近,京城的市民迷上了一件事情:讨论什么才能在新世纪成为伟大祖国首都的象征。
陈可认为,这样的讨论将不可避免地沦为极度的愚蠢,因为人类寻找意义和象征的行为本就是愚蠢的,更何况是想通过找到这样一种东西让大众相信自己已经进入新世纪?但是,如果要他在经济学家精英式的愚蠢和普罗大众群体性的愚蠢之间选择,根据功利哲学最基本的原理,两害相较取其轻,陈可还是更愿意向后者多投去一些眼光。
于是,他便做了一些认真的思考,并把结论贴在了BBS上。
陈可认为,没有什么能够比北京烤鸭更适合作为新世纪伟大祖国首都的象征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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