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山城重庆,原因在于它是我念书,成长并结识到许多铁哥们的地方。在重庆,骑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出门随时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陡坡而化作脱肛的野狗直飞下去,爬坡时又会变成一蹦一蹦的青蛙,痛苦万状地□夹着爱驹在三十度或者四十五度的仰角陡坡上艰难大唱“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林泽跌跌撞撞,被谢晨风拉起身,方才那一下好险,差点踩到雨衣下摆摔下去,当即把雨衣脱了,随手扔在地上,回身朝姚喆挥手,向路的另一边跑去。姚喆退后几步,也跳了过去,登时人越来越多,当地民警拦都拦不住。
林泽与谢晨风跑到路口处,躬身直喘,拿着手电筒朝高处照,看到路牌。夜雨飞扬,谢晨风喘着气道:“别乱跑,看清楚再走,免得迷路,刚刚你就不怕和民警打起来?”
林泽说:“武警还没到,要到了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这边来。”
他们朝着侧旁的路走,足足走了快一小时,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上全是水,裤脚都浸在泥里,前方泥石流淹没了道路,只得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林泽站在高处,一时间迷失了方向,正在这时,谢晨风抬起头,看到两架直升飞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说:“是这边了,你看,这边的路能走。”
林泽爬得气喘吁吁,说:“你……呼……你还挺能看路。”
谢晨风说:“我老家就是在农村。”
两人爬上山坡去,又翻下来,林泽有点怕这地方万一有蛇,被咬了可不是玩的,谢晨风在前面用树枝扫草开路,面前是一座黑黝黝的笼在夜色里的大山,以及一个很小的村庄。
直升飞机飞向山后,林泽终于找到目的地了。
半夜三点,林泽去敲响村子里居民的门,朝他们询问塌方处,继而与谢晨风翻过另一条路朝矿洞方向走。前面开始有守卫了,林泽开始朝着摄像机道:
“我们已经抵达矿难发生处外围地点,这里成立了救援中心临时指挥部,大面积的山体发生垮塌,千余方泥土把居住在村子西侧的多户人家完全掩埋……”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下,场边打着炽热的白灯,林泽说到一半,旁边马上有人来推搡,吼道:“都出去都出去!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林泽被推了个趔趄,谢晨风放下摄像机当场就怒了,冲上去护着林泽,林泽知道这种事肯定难免,当局或多或少都有不能让采访的东西,跟他吵没用,只能去找他们的领导。然而谢晨风只是出了一脚,那人当场就倒了下去。
“干什么!”这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人,看样子不像民警,更不是武警,当地人临时调集的保安开始把他们朝外赶,一下就来了五六个,恶狠狠地围住谢晨风。
林泽道:“叫你们领导……”
一句话未完,谢晨风一转身,起脚绊,踹膝弯,另一脚干净利落地回身踢,当场摆平三个,紧接着一拳揍在迎上来那人脸上,把他揍得满脸鼻血摔倒下去。
林泽:“……”
谢晨风一手还握着摄像机,说:“继续,才子。”
“华龙网特约记者林泽为您报道……”林泽说完这句,简直是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那几名保安踉跄起身,回去叫领导,林泽怕惊动更多的人,马上道:“不好!快跑!”
两人从小路跑下去,谢晨风一脚踏空,林泽马上拉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滑到坡地,撞在树上,谢晨风狼狈不堪,满头满脸都是泥水,身上还被树枝挂出不少伤痕。
林泽杵上树干,一阵天旋地转,喘息片刻后回过神,又被谢晨风拖着跑,说:“刚刚耍帅的时候那么拉风……”
谢晨风道:“平时我也很少动手打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别!别碰!”
林泽要检查谢晨风的伤口,谢晨风马上声音变了调,推开林泽,林泽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你受伤了吗?”谢晨风问。
林泽道:“没有,怎么?我看看你伤口。”
他凑过去,谢晨风抬起手肘,架着他不让他靠近,另一手从包里翻出纸巾,说:“老家的习俗,在有死人的地方见血不吉利,别碰上了。”
他用纸巾抹了把脸,按着出血的地方,林泽说:“不会破相吧。”
谢晨风斜眼瞥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破相了咱们还联系吗?”
林泽总是被谢晨风弄得哭笑不得,坡上传来声音,谢晨风马上道:“走!”
他们绕过树林跑向村子,林泽回到前山的村内,夜三点半,他拨通师兄的电话,把此处消息传过去,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小雨总是下也下不完,两人从身上湿到脚,没一处是干的,连内裤也湿透了,便在一堵墙边坐了下来,依偎在一处。
“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林泽说:“等他们走了以后再上去看。”
谢晨风出了口长气,背脊倚在墙上,掏出饼干,林泽看录像,刚刚在最紧张的时候,谢晨风还不忘护着怀里的录像机怕摔了,这时把饼干喂给他吃,林泽头也不抬就吃了,谢晨风道:“你一个人来不行。”
林泽道:“嗯。”
谢晨风问:“你爱我不,没我你就完蛋了,要挨揍。”
林泽说:“当然。”
谢晨风说:“当然什么?说清楚点。”
林泽想到刚才若是没有谢晨风,自己肯定要挨那群保安的揍,说不定录像机被打坏,然后跌跌撞撞被围殴,真是狼狈到家了。
林泽咀嚼着饼干,转过头,吻在谢晨风的嘴上。
谢晨风完全不料林泽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登时噗地把饼干屑喷了两人满身,林泽却按着他,边吃着饼干与他舌吻。
软绵绵的饼干带着香味,吃进去一些,又在彼此唇舌间融化了。林泽亲完谢晨风,意犹未尽地舔他的嘴唇,拍拍他的头。
“真恶心。”谢晨风漠然道:“你太重口了。”
林泽一脸麻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自顾自喝水,紧接着谢晨风喘息片刻,凑过来封住了他的唇。
这第二个吻悠远绵长,两人吻得彼此气息急促,天顶直升飞机的声音再次传来,唇分时林泽抬头看了一眼,说:“走了。”
谢晨风起身整理好包,一人分了一根火腿肠,边吃边走,前去察看敌情。记者的大部队还没来,料想他们抄了近路,其余人从大路上走了,林泽躲在树后朝山坡下看,只见谷底中央连着是一大片塌方地,哭声隐隐约约传来,将近一里地上全被山脊滑落的泥土掩盖。
林泽带着谢晨风进去,两人浑身是泥,救援指挥现场搭起雨棚,隔壁的几个帐篷内来来去去,抬着担架,又有几辆车把受伤的人送上去,刚刚林泽走的是山后的另一条路,这里则通往前面的大路,路前扯着布条,放着路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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