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芦苇坡,融进了我的爱,我的愁,我无尽的哀思。我叫林涛出生在一个叫云泉的村子。云泉的村尾有座鸡公山,山顶乱石突兀,山脊有个大坡,路边的崖壁,山脊的大坡长满了芦苇,大片大片,有的独立地旁逸斜出,在风中飘摇。有的静静地
本来我想邀请他上我家吃,可终究没开口,母亲说:这孩子,每次来呆不到两分钟,要他吃顿饭,像会要了他的命似得。
母亲曾和风秀婶有过节,孰是孰非皆与我们无关,但我知道,小康他,害怕面对我母亲。
我们每人要了碗辣酱面,两双筷子,两只汤勺子,头碰头、腿碰腿,就这样吃起来。
辣酱面,真是辣呀,我们鼻尖眼眶红红的,沁汗、流泪。
我突然翻出一个荷包蛋,他却先于我故作惊喜地尖叫一声,我满脸迷惑看着他,他也洋装迷惑看着我。
我把老板叫来,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康:不是你吩咐给他加的?
我不吃,把荷包蛋挑出来放在另一个碗里,推给他,他又推给我,推呀推。后来,我们各自碗里的面没了,汤没了,荷包蛋却还在那个碗底,像个大花脸,望着我们笑。
这时,他举起了手,喊着剪刀、石头、布,两次打成平手后,第三次,他的节奏慢了一步,见我出剪刀,他便出了布,输给了我,看着我无奈夹起了荷包蛋,他还故意装出一副怒己不争的不服输表情。
吃完面,我们在小餐馆陪老板打牌,玩当时很流行的“双升”,我和小康一家,老板夫妻一家,我们连战连捷,玩了三个轮回,那对夫妻老板一个轮回也没赢着。
最后,他们不玩了,互相埋怨:看人家那对配合得多默契。
话刚落,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接着会心、开怀地笑了。
小康只在我快要离开龙溪时跟我回了趟家。他帮我拎包。上了巴士,车快要启动时,我下了车,把那副新买的手炉递给人群后面屋檐下的他,掖了掖他夹克的领子,说:天冷,套上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恩。”
他接过手炉,连忙低下头,马上又转过身去,躲开了那些为我送行家人的目光。
车启动了,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小康转过身,走下台阶,越过我的家人,目送着我远去,眼角似乎还闪着泪。
巴士越走越远了,远远的,那个熟悉的小黑点还在翘首凝望。
起风了,他身后那户人家的烟囱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像是他的泪花,随风在空中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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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从Z市回到龙溪,破天荒,小康竟一反常态,主动上我家找我,还说想在我家住一个晚上,借口是要问我作业。
哈,他肯定是想我了,我乐滋滋地想。
上了床,我激动地抱着他狂啃,他才告诉我真实原因。
“涛子,我,我对不起你。”
“怎么啦?”我一惊。
“我,我和郭发春亲嘴了。”
“啊。”我猛烈一抖,“你为什么要和他亲嘴。”语气有点忿忿然。
“也没真正亲,碰了一下我就醒了。”
“怎么回事?”
“我以为那个人是你。”
“连我也分不清。”
“我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抱我,我以为是你,我就把嘴亲了过去,可我一想,不对,这是学校不是瓜棚呀,才发现我亲错人了。”
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
其实,那时候,同学之间睡觉互相拥抱、亲亲脸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人都发生过,何况小康还是睡着后无意识的行为,我不也和袁玉那小子抱过,亲过嘴。
“涛子,你生气了吗?”
“当然,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许碰你。”我紧紧抱着小康,想起我和大丰之间事,愧疚的泪水直往下掉。
“你哭了,真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抱紧小康,哭得更凶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流泪,小康越说,我流得越厉害,后来,他干脆不说了,抱着我,和我一起流泪。
许是为了表达忠心,小康主动提出搬去我三姐的房间住。三姐现在成了他的班主任,他又是三姐的得意门生,一切水道渠成。
我默默帮他收拾着简单的东西,心情异常复杂。他睡我留下来的那张单人床,毛毯是自己的。第一个晚上,他说不习惯,睡不着,要我陪他,我就留了下来。
如果说和刘大丰睡觉,我是被动接受,和小康我就变得主动进攻了,我迷恋他的身体,就像大丰迷恋我的身体一样。和小康拥抱接吻,我不但能达到感官上的超强刺激,灵魂上也能得到升华,做到灵魂和肉体同时进入另一个世界。和刘大丰分开,有点依依不舍,我在想,这小子,下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和小康分开,那种痛,撕心裂肺。就像蹦上岸的鱼,最终只有枯竭而死。
我爱小康,远远甚过爱自己,每次和他愉悦后,我这么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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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重点高中在县教育局的旁边,是全县唯一一所省重点高中。
校园很大,漂亮得惊人,有长满草的足球场和一大排连在一起的篮球场,比工人文化宫的球场气势多了,光养鱼的池塘就有五口,池塘上还有七拐八折的亭子,池塘边种着婀娜多姿的垂柳。这是一所很富裕的高中,高考升学率高得惊人,屡屡能考出全市区状元,声名鹊起。难怪父亲非逼我考重点高中。
听班主任说,我的中考成绩进入了全县前十名。这样的成绩,根本无须转学、迁户口什么的。虽然这只是马后炮。
高一不是很紧张,我经常给小康写信,满县城找最漂亮的信纸,还夹上一些油光闪亮的书签、明信片,卡通画片什么的。
但我们很少见面,大姐把家搬到县城后,忙得像陀螺,周末,有时我牵着小外甥满大街走,也可以省去大姐不少心。
我基本不回龙溪了。小康忙与升学考试,我不想打扰他。本来寒假,我们可以好好见一面,但一考完期末考试,姐夫就携我上沿海某省的A市走了一圈,回龙溪,小康已回家过年了。过完年,还没等小康回校补课,我又陪二姐夫马德军去了趟省城。
高一那年,是我和小康感情进入冰冻期的一年。我甚至感到小康的音容笑貌渐渐在我脑海模糊起来。这一年,我真正学会了打篮球,成了班上不可多得的学习成绩优秀,运动水平还高的复合性高中生。
小康中考在县城。他们考试的那几天,学校放假,把教室腾出来给他们做考场。我去他们驻住的“海天宾馆”找小康时,小康正在卫生间背对着我用手捂着水洗脸。卫生间有两人,他们几乎同时出来,面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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