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3年到现在——我和他的十二年(3)

陆

可以说，大一上学期那段与他一起期末复习的经历，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当时还没有直男这么一说，或许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因此也就没不懂所谓的掰弯，但冥冥中也在担心，如果他是直的怎么办呢？所以即便是每天一起复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慵懒地享受午后冬日的阳光，但总还是给自己设一条红线，告诫自己，那就是过了就是雷池，切不可越过半步。

有一次，我给他讲了一道书上的习题，从那帮女生那儿复印的笔记上，有好几道类似的题目，依照久经考验的备考经验，这样的题应该基本上属于必考的题型，也就是因为这个，他在这道题上愣是纠结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虐得够呛，仍然是一头雾水，于是向我求助，当我在黑板上一步一步地写下解题的经过，并详细分析之后，我至今还记得那样的场景，午后的阳光射入教室，映照着他的侧脸，看得竟是那么的让人陶醉，虽然在学习上他距离学渣的距离要远小于我距离学霸的距离，但是看着他那专注的眼神，那一刻，我真的醉了，现在想来，我依然记忆犹新，一直到现在，我始终最为欣赏的仍然是他专注的神情。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真的停滞了，我就那么呆呆地凝视着他，心中充满着无限的遐想，甚至想到了肌肤相亲。“卧槽！原来也不难嘛！”他的一句话打破了刚刚的那份平静，因为看了我详细的解答步骤，他总算是开窍了，而这一句卧槽，却让我从幻想和意淫中彻底惊醒，顿时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当你直直地看着一个男生估计长达几分钟之久时，一经觉醒，你会十分在意对方是否注意到了你的露怯，不过我还是很快地做出了应急式的调整和掩饰，起哄着让他请我吃饭，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并不确认他是否察觉到了我之前的失态，虽然直觉上并未觉察到他看题时有所分心，但显然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演技，而这里不妨先埋个伏笔。

之后的吃饭也倒是像往常一般，但那天晚上我清楚地记得一点——我失眠了。辗转反侧，回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场景，会心一笑之后，也不免又有几分的惆怅。我记得那一年考完高数之后，由于我先交的卷子，早早回了宿舍，之所以早早交卷，因为考的题目不出意外基本被我全部复习到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想陈星这次应该期待的远不是及格那么简单了。

后来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其实一听我也知道是陈星在外面，此时正准备开门的我，就那么一瞬间，竟然想着当我开门之后，会发生的一幕将是什么？难道他会一进来就给我一个熊抱表示感谢？就在这思绪万千之中门被打开了，“我没带钥匙，借宝地方便一下。”还没等我晃过神来，他已经在厕所哼起了歌，记得那时最流行的歌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柒

单恋的滋味无疑是最难受的，尤其是一个gay爱上可能是一位直男的时候，这样感受是难以言表的。

期末考试的结束，就意味着寒假的来临，而于我而言，则是到了与陈星短暂分离的时候了，记得那一次他父亲正巧来省城开会，于是他就跟着专车回去了，在他走后，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一路顺风，假期愉快！短短八个字，也只有我知道这里所积攒的情感是很难用这八个字来承载的，这里我倒是理解了“多情反被无情恼”的滋味了。

第二天我也回家了，抛却这份情愫，其实回家的感觉还是很愉悦的，毕竟在那个年纪，一晃离家半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因此假期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是很充实的，一群姐们儿正好也放假在家，平时隔三差五打打麻将，看看电影的，倒也是极为的惬意，可以自己心中的那个疙瘩只有自己知道，每当晚上睡觉前，心中的那股子空落就越发的让人抓狂，关键是自打放假之后，我与陈星就像失去了联系一样，彼此连一条信息都没有，那个年代没有朋友圈，即便是没有联系，也可以关注对方的动态，我们当时主要的联系方式还是手机短信，qq也只局限于电脑终端，我们大一那会儿，手机基本都还是蓝屏的，用彩屏的极少。

其实那时候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每天都在期待着陈星的消息，却又总是让人失望，但自己又不敢贸然主动，有句话叫做，无欲则刚，正是如此，如果仅仅是普通的朋友或是同学关系，就是打电话聊聊倒也极为正常，但一旦是涉及到这样的情况，你总会顾虑很多，瞻前顾后。

这里我也要插播下我的性格，属于心细的那种，尤其在感情上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善于在感情上向对方去表达自己的感受，总期待着对方去慢慢体会，甚至悠长回味，但这样一来，却又总是面临着受伤的风险，相比之下，陈星属于典型的粗线条类型的，其实这一粗一细，如果正是在一起了，倒是极为的互补，可当两人的窗户纸还没被捅破之前，这样的巨大反差却也让彼此融合的过程多了不少的荆棘。

转眼间到了除夕，那时的短信拜年还是常态，不像现在的抢红包已经成为新常态，那年的除夕，除了等着本山大叔的小品之外，我就在琢磨着这条信息怎么发？关键还有一点，什么时候发？这里面也有些讲究，如果真是情侣的节奏，很多人会掐着零点钟声发，借此表达一份诚挚的情谊，可我与陈星之间的关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友达已过，情人未满。因此我也不敢贸然选在那个节点去发。其实，那一晚我就守着手机在等啊！等啊等！其实也在测探他选择发信息的时间，以此可以从一个侧面评判一下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八点、九点、十点、一直到深夜十一点，依然是信息全无，手机里倒是有不少条同学和朋友的祝福短信，但唯独没有陈星的任何消息，一边是即将信念的喜庆，一边是自己的有些落寞和惆怅，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来品味，算了吧！不等了，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的时间，我发出了自己精心编辑的那条祝福信息。可曾想，发完之后自己反而更加的纠结，差点有直接关机的冲动。

duang duang duang 新年的钟声在主持人的倒计时中即将敲响，心中没有任何的欣喜，打算就此洗洗睡了。可就在倒计时即将喊道零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起了专属于陈星的铃声......

捌

其实，当我看到手机屏幕上看到他的名字时，我已经是醉了，故作镇定后，我按下了接听键，当然对话的内容主要还是听他在讲，其实当时的我真的已经真的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因为长期的焦急等待，已经让我的心理无法平静，当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之后，也觉察到了我的走神，“叶芃，你干嘛呢？在听吗？”他这一说，才让我的心绪稍微有些平静，之后的谈话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当我真的把电话挂了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一点，今年的除夕夜我应该可以守夜到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