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一阵不能自已的伤心澎湃过后,我轻松了许多。
我转过头,看他一眼。
他迅速停止咀嚼。
不过,似乎有点紧张,我明显看见一层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心疼感再次升腾。
我说真有这么好吃?
“好吃好吃,真好吃!”可能从我的视线中读到冰释前嫌的温情,他的眉毛和脸上的肌肉慢慢舒展开来。
他赶紧把剩下那块蛋糕递给我:“尝尝?”
我接过蛋糕,吃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温暖青涩,有初升太阳的味道。
蛋糕真干,我有点难以下咽,他撕开鲜奶袋,交接时,可能过于战战兢兢,鲜奶撒在了我手上,他赶忙拿出纸,把我手拽过去,很仔细地擦啊擦。
此后,我们避谈戴燕燕、出国留学及实习之事。
一路走走停停。
看见那些熟悉的场景,一幕幕涌上心头,陷入了回忆,曾经那段青葱岁月还是为彼此留下了太多的美好。
人是物非,还是这条熟悉的道,道边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坡,只是坡上那棵让段小兵摔伤腿的桃树已不在了,旁边生出两三棵新桃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桃树下放有几张铁凳,一对热恋青年男女正在上面搂搂抱抱,眉开眼笑的。
这些新变化,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是啊,七年过去了,逝水年华,我们的青春终于也到了分水岭。
直到上车前,我才拍了拍段小兵的肩膀,说,放心吧,戴燕燕的事我会处理好。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像上次那样站在站牌下目送我渐行渐远,而急促转身,快速奔跑起来。
很快,他的身影泅入带起的尘土里,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49
我做梦了。
梦见段小兵在宿舍的窗外,贴着玻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一脸忧伤的表情。奇怪的是,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忧伤的。
突然间,段小兵对我说,飞飞,你要走了吗?真的要走了吗?
我想跑过去打开窗户,可我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一般。
他伤心了,慢慢飞走了,越飞越远,我的心渐渐变得很痛,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于是,我张开嘴,想喊他别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顿时我陷入了一种无力的绝望感,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醒来,我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莫非我真的哭了?
想想,我都好多年没有如此伤心地流泪。
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窗外,黑漆漆一片。
我想再眯一会,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头痛的有些厉害,嗓子也有些疼了,浑身酸痛的,很难受。
此后,一整天,我都处于一种失重游离状态。
上午,去了趟学生会,给新主席交代工作。下午,从院里出来,同学告诉我说有个人在宿舍楼下的过道等我。
跑去一看,远远地,我就看见他,段小兵。
站在那,穿一件白色衬衫,黑裤子,皮鞋擦得锃亮,拎着一袋新鲜的水果。
来到他跟前,他习惯性脑袋一歪,露朴实的浅浅的笑。
“你,你怎么来了?”本来,我想伸手抚摸他的脑袋,突然改变主意,给了他一拳。
“过来看看你。”他并不躲闪,迎着我,挺了挺胸肌。
“今天没上班?”
“提前走了一会儿。”
“找我有事?”说实话,我还是咯噔一下。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再遇我后,他规规矩矩得就像一块红砖头,今天怎么就提前下班了呢。
“靠,你们宿舍楼管理还挺严的,那老头就不让我进……我怎么了,不像大学生吗?”他笑嘻嘻说。
你还真不像大学生!我打量他一番。
他一楞,瞅了瞅自己:怎么不像?多像啊,我还特意换了套衣服!
我开玩笑说,你太正式啦,像新郎官!
“就算我像新郎官,他干嘛不让我进,我也不可能跑到男生宿舍抢新娘!”他还在对看门老头的阻拦忿忿不平。
我笑了,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好了,找我什么事?
“我发工资了,”他冲我扮了个鬼脸,伸出手来拉我,全然不顾来来去去的人,“走,我请你吃饭。”
“靠,你特意来请我吃饭?”我有点不敢相信。
“哦,还有,我妈说了,要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脏衣服脏鞋什么的,顺便带回去洗了,干了我再给你带过来……”他说得温暖而自然。
有个同学过来,拍我一下,说,靠,代主席,行啊你,这主席没白当,连衣服也有人抢着洗。
我有点苦笑不得,赶紧说,去你的,他是我哥,发工资了,过来看我,顺便带脏衣服回去。
同学继续说,哟,你这哥真好!
段小兵突然有点脸红,颈脖子都偏到一边去了。
见状,我硬着头皮,拽着段小兵就往校外跑。
那家常去的小餐馆,两人坐下,我正要数落,段小兵却拿起菜单轻声读了起来:“榆钱糕,一元8个……”
他看了我一眼,说,靠,飞飞,你看,真改过来了!
我接过菜单,瞪他一眼,得意说,他敢不改!
他笑笑,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倒完水,眼波流动,两只手来回捏着我的颈脖,像是讨好般地给我按摩。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捏。
他再次坐下,开始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大多与小虎子有关,他说这家伙已在望二小上学了,很开心,一去就认识了一个要好的小朋友,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天不见就跟丢了魂似的。
我若无其事听着。
他突然凑过来,小声地说,就跟以前我们俩似的。
我忍不住,偷偷笑,
他又说,飞飞,你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和你很亲吗。
我盯着他看,等他说下去。
“那时,那个死胖子白大伦嫌我个高,挡他黑板,他就用他奶奶纳鞋底的锥子戳我,我抬一下头,他就戳我一下,骂我一句乡巴佬。后来,我主动要求坐最后一排,他还是喜欢骂我乡巴佬,那天放学,他又骂我,不停骂,我实在气不过,跟他打起来了,但他们人多,团团把我围住,眼看他们就要一起揍我,你突然冲了过来,要他们住手,他们非但不住手,还骂你是叛徒,你和他们对打了起来,可惜你个儿比他们都矮,很快被他们打得趴在地上,但你一声不吭,等他们走了,你自己爬起来,蛮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骂他们狗日的,那表情竟然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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