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情感 > 正文

我和混混段小兵(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24)

来源:心同网 作者:代雄弼 时间:2016-01-31 【投稿】 字体【

(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睡过去之前,他的脑袋一直在沙发的被窝里拱来拱去,像只寻觅乳头的小奶猪,直至拱到一个他自认为舒服的位置,不再动弹,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我已经准备好了豆浆油条,还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

他在沙发上伸伸懒腰,擤了擤说,恩,真香!

我说我往地板喷了清新剂。

他就笑了,心情看起来比昨天又好了些。

我接着说,你是穿我的衣服今天回去,还是你的等衣服干了明天再回去。

他想了想,说,我明天回去。

吃完早点,他看了看我,说,今天干点什么呢。

我说我要去趟学校。

我们宿舍合伙买了个篮球,放我这保管,班里几个家远的外地同学放假没回家,向我借。

他来了精神,说要跟我一起去。

篮球放在柜子上面的一个三脚架上,柜子太高,我跳了一下,没够着。段小兵说我来,跳了一下,也没够着。我说我来,他说他来,我们就像两只兔子,你一下,我一下,竞相跳着。不知道蹦了多少下,就听得“咚”的一声,篮球掉了下来。

就在我反映迅速,顺手接住,冲段小兵得意一笑,正要炫耀时,又听得“咚”的一声,塑料三角架掉了下来,不偏一不倚,砸在我脑袋上。

我那个恨啊。

我摸了摸脑袋,尴尬地嘟囔了句:去个鸡吧!

他别头的瞬间,我分明看见有窃笑在他脸上化开。

外面,太阳光真的很好,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好舒服。

可能,这种冬日里没心没肺的晴朗给段小兵带来温暖,让他的心情格外舒畅,他走着走着,突然就笑了,胸前的肌肉一颤一颤的。

不知所措间,他突然来了句,飞飞,你刚才那怂样儿,逗死我了。

靠,他竟然还在笑我出门时被三角架砸中的丑态。

我追过去,朝他扔球,喊着:我砸你,我砸你。

他笑着跑,像个顽皮的孩子,回着,没砸着,没砸着。

放肆的笑声都要冲到天上了。

进校门时,他仰头盯着弧形苍穹那几个硕大的字看了半天,迈不动腿。

我至今还记得他清澈眼神露出的纯粹气息。

干净还虔诚。

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后来的后来,我在段小兵家一本自订的叫《断臂山上榆花开》的画册上,看到这样一句描述——我好象一只井底的青蛙,一下来到了大海。

我说,进去啊,楞着干嘛。

他如梦初醒,挠挠头,说,这校门可真够气派的。

几个同学早已在操场上等候多时。

分组时,我和段小兵一队。

我从没发现我的跑动是如此的轻盈。

每进一个球,他都要跳起来,和我肩膀相撞以示庆祝。

很快就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不乐意了,说,不行,你俩得分开。

我和段小兵四目相视,嘴角扬起会心的笑。

这种高度相通的感应,让我突然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好象冰淇淋在阳光下慢慢融化。

打完球,段小兵陪我回了宿舍。

一路上,他的声音明显大了很多,他甚至还试着像以前把手扒拉在我肩上,扒了一下,感觉不对,说,飞飞,看不出来啊,人长了,球技也长了。

我说那当然,长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就嘿嘿笑了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啊。

他笑逐颜开说,都那么大了,该长也得长啊,不长不就完了吗。

我明白过来。

我把篮球砸了过去,他反映够快,顺手接住,在地上拍了两下。

我说:“你真愁人,我是说我长的不光是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足球、游泳,全长了。”

他假装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28

我们回宿舍的水房洗了一把脸,还去了学校的食堂吃饭。

他盯着电子饭卡器看了半天,吃饭时,说了句,靠,真他妈先进,我们望江厂食堂用的还是饭票。

吃完饭,我们在宿舍下了象棋,还掰了手腕。

他不愧是钳工,力气真大,就像一把铁钳,牢牢钳着我的手,任由我青筋暴突,他却纹丝不动,冲我露出平静的笑。

他那得意还坏坏的表情让我不爽。

我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齐心协力,他的铁钳应声倒桌。

他说,靠,这也算。

我说怎么不算。

他不说话,微微一笑,暗暗发力。

一股不着痕迹的骨力迎掌而来。

很快,我感觉到了痛,却无法挣脱,两只手就像粘在一起的连体。

我呲着牙说,痛!

他笑着把手松开了。

我说,靠,你的到底是手还是钳子啊。

他把手摊开给我看。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端详他的手。

遒劲,鬼斧神工般,有着饱满的力量和气息,手指精干精干的,摸着很有一种安全感。

我轻轻抚摸着,轻到有种小偷的感觉,可惜我无法偷走他的力量。

摸了一会儿,他爬上我的床,说要看看我都学些什么课程,结果他看见我书板上放着的一副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

他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说,出去较量较量?

我说你不嫌累?

他说累什么累。

说着,鼓了鼓胸肌,做出健美的姿势。随着肩膀发力的动作,他胸前的肌肉有节奏地上下颤动。

他说,这点运动量算什么。

我说小球就算了,免得你受刺激,哪天比游泳。

他说,游泳现在真比不过你。

我说,你不是在水里泡大的吗。

他用羽毛球拍拍了一下我的头,说,靠,你小子还记着呢。

我说,你确实比我游得好啊。

他拖着长长的腔调说,再也没游过啦——

我们玩得很开心,一直玩到漫天的太阳下去。

先是玩了羽毛球,他输的很惨,满场找球,疲于奔命,最后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认输,说差距太大。

我又玩了乒乓球。

他怎么也不相信,我的乒乓球水平竟能与他旗鼓相当。

他难以接受。

他说羽毛球输了也就输了,毕竟玩得少,乒乓球他可是有事没事就和单位的同事切磋,谁也打不过他。

我们总共打了二十局,各赢一半,累得都要吐血了。

到最后,我实在挺不住。

我说,回去吧,再斗下去也分不出胜负,最多打个平手。

他说我不服气。

我说太阳都下山了。

他说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