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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混混段小兵(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123)

来源:心同网 作者:代雄弼 时间:2016-01-31 【投稿】 字体【

(又名:榆花开在雪中间)我是个私生子,母亲生我时只有18岁,父亲更只有17岁。我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9岁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叫段小兵。三十年来,我和段小兵从相知、相熟,到相爱,经历了各种磨难,有着30载的爱恨情仇,诠释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男男之间纯真的爱情……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等到可以顺理成章发生激情时,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差点葬送了我和段小兵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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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从美国回来刚去上海那阵,我瘦得脱了形,夜不能寐。

有时,在黄浦江边走着走着,我便要停下来,扶着围栏,强忍着悲伤。实在忍不住,就低下头,面朝江水,掉几滴泪出来。

后来,我谈了恋爱,结了婚,有了儿子,考取了研究生,又换了新工作,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低眉顺眼从头开始。

直到事业慢慢有了起色,我开始觉得生活待我还是不薄。

我应该学会感恩,尤其是经历了这次汶川地震,我更应该对生活感恩。

我要感恩生活,让我和段小兵重逢、相圆。

我要感恩生活,让我和段小兵喜相庆、病相扶,寂寞相伴。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不仅几乎断送了我和段小兵之间的感情,还几乎葬送了我们水到渠成的激情。

事情是这样的。

段小兵答应小辉中考结束后领他去海边转一圈。

在志愿服务期间,段小兵小病了一场。

想想也是,那半个月,我们几乎没日没夜,累得快吐血了。

当时,在那种环境下根本不觉得,现在想想,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有解放军累倒在地震现场再也没醒过来。

幸亏段小兵身体素质好,吃点药,很快就好了,重新投入战斗。

于是,我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出游计划——决定领他们三个去沿海几大城市转一圈,从广西北海,到深圳、厦门、杭州、上海、苏州、青岛、秦皇岛、大连。

其实,我是想让段小兵彻底放松放松。

两个小伙子高兴得连觉也睡不着。

尤其是小辉,半夜突然跳下床,把路路叫醒,睁大眼睛问他,大海里真的能看见鲸鱼?

谁不料,有一天,段小兵突然说他乡下的外甥要结婚。

他身为舅舅,要赶回去张罗什么的。

本来,我还一直惦记着那个带段小兵去上海外滩把他弄哭的诺言。

但段小兵说他这次回去的时间可能会很长,要我领着他们两个出去就行。所以,我只好改变了出行线路,领着小辉和路路俩人去了趟巴厘岛。

我怕等到段小兵从乡下回来,总部要重新恢复谈判,那时我们谁也走不了。

一路上,路路和小辉很开心。

他们讲笑话,相互出着智力题,两人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他们居然还讨论起长沙马王堆汉墓女尸。

路路早早去了英国,中国历史不大好,他问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小辉楞了楞,说,你连马王堆汉墓女尸都不知道啊,那是我国最有名的……尸体啊!

路路也楞了楞,说,哦,原来是木乃伊啊。

我忍住不笑。

到了飞机上,他们在看一个介绍海豚的短片。

小辉问路路,海豚喝水吗?

路路说,当然喝,不喝水能活吗?

小辉说,你错啦,海豚不喝水,喝水了就会生病,或者会死。

路路不相信。

有个空姐过来了,他拉着她的衣襟,问,姐姐,海豚喝水吗?

空姐给了他一杯水。

路路摇摇头,用英语问她海豚喝水吗?

空姐也摇了摇头。

小辉说,你看,空姐说不喝。

空姐笑了,用中文说,我是说我不知道。

我这回没绷住,笑声水漫金山般飞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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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巴厘岛,当红彤彤的太阳跃然从海的尽头升起时,小辉在海边撒欢地跑着跳着。

阳光、海浪、沙滩,两个阳光少年打闹成一团。

幸福与快乐就这样在我的心底蔓延。

离开时,发生了点小意外,让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一下消失了。

我给他们俩拍照。

不料,一个浪急速扑过来。

当时,路路正面对我,背对着浪,摇摇摆摆做着各种动作。

小辉似乎对拍照不感兴趣,他竟然没看镜头,而是背对我,弯腰捡着贝壳。

捡完贝壳的小辉,抬起头,自然是看见迎面扑来的海浪。

他快速转身,喊了句,路路快跑,并拽了拽路路的胳膊。

路路没反映过来,还在做着夸张的拍照动作。

见状,我赶紧扔下相机,狂奔过去。

我奋力把路路拖回岸时,慌乱中,不小心撞倒了小辉。

等我再回去救小辉时,海浪已经把他拍倒在了沙滩上。

他呛了好几口水,混身湿漉漉的,趴在沙滩上,鼻子红红的。

其实,这个浪并不大,没有什么危险,即便我不去救路路,这个浪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伤害,毕竟他一直在离岸不远的地方,充其量把他拍倒在沙滩,顶多也像小辉那样呛几口海水。

但我没想这么多,下意识就去救路路。

只是,救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小辉撞倒了。

所以,被浪拍倒在沙滩上的那个人变成了小辉,呛了几口海水的那个人也变成了小辉。

这就此成了我和小辉关系的转折点。

回到酒店后,我越道歉,他哭得越伤心。

他呆呆地望着窗外,梨花带雨说,我真担心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被海浪拍死在国外这片谁也不认识的沙滩上。

回国后,小辉开始躲我,偷偷搬回了他奶奶家。

路路是个粗线条的人,根本就没弄清什么状况,我又不能解释太多。

我总不能对他说,我是为了救你这个亲生儿子,撇下了不是亲生的干儿子吧。

唉,这事出的,想想都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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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厘岛回来,总部要求恢复与望江厂的磋商。

路路一个人在家呆得烦闷,又哭又闹的,非要我把小辉叫过来陪他。

那几天,我忙得焦头烂额,很多工作要重新开始,一遍遍捋,一趟趟跑,一轮轮谈,我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分身无术的我只好给还在乡下的段小兵打电话。

段小兵毫不客气批评了小辉一顿,小辉又乖乖地过来陪路路。

但,我发现,只要我一回到家,他就提前溜走了,无论路路怎么挽留也不听。

路路说,爸爸,小辉哥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生我气了?

看着路路那张不谙世事的脸,我决定亲自登门再次表达愧疚和歉意之情。

我给小辉买了个高档的mp4。

路过八一路拐角的一个水果摊时,路路突然说,爸,你看,那不是段伯伯吗?

顺路路手势望去,果然看见段小兵左手拎着一袋蔬菜,右手拎着一袋水果,低头急匆匆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