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我当然知道,但我却难以坦然地迎合她的眼光,因为她为我这样付出,我真的承当不起。
这大半年来,我和她在旁人的眼里,是合衬的一对,我们的相处也算是很融洽的。雅婷实在也是个可爱的女孩,虽然有时会天真幼稚耍小心眼,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很真心的。
对于大一那次当众令我难堪,她过后十分懊恼,事后发现我一点也没有埋怨她的意思,令她对我的好感增加之余,内心更为内疚后悔。她在大二时曾和外校的一个男生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但那个男生人品不怎么样,对爱情的态度比较轻佻,不久两人就分手了。这次情伤后,她常常回想起我的好处,暗暗怨恨自己太过骄傲好胜,如果那时不给我难堪,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想不到鬼使神差,上天给了一个机会,我们还有可能走在一起!”说到这里,她开心地笑了,笑声里充满爱情的喜悦。我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微微有点颤抖,因为我实在难以用同样的欢笑来回应她。
暑假,她约我到她家乡玩,我推说大家交往时间不长,还不是时候。她回家后,几乎天天主动给我电话,我偶尔也会打给她。说实话,跟她谈天说地的时候,我还是挺愉快的,她风趣幽默,大家也有不少共同的话题。但放下电话,我并不会多作回想,就像两个普通的朋友聊完天的感觉一样。
我不由想起我初初爱上一个人的情形:拿起话筒就会心跳加速;跟他对话会情不禁地傻笑;通话完了总舍不得说再见;放下电话后,即使是他一个最烂的笑话也会反复回味……那种种的心境,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吧?
放完暑假,雅婷回到学校。她对我说,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她的干哥哥,也向父母表明了自己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这让我的良心一阵刺痛,因为我并没有对她付出过同等浓厚的感情。
可我回头又一想,感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在这世上,有一个这么在乎你的女孩,也算是难能可贵,既然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都是虚幻,那就踏踏实实地经营一份真正能把握得住的关系吧!
随着我和雅婷交往的深入,我跟小龙和高静却日益疏远了。虽然在我和雅婷交往之初,高静从中积极地拉拢,还不断地给我们制造各种机会,但当我们正式恋爱后,雅婷却不愿我跟高静再走得太近,我有时候想约上高静小龙一起出去玩玩,她总是诸多阻挠。我知道,她比较小心眼儿,始终对当初听说过我和高静是一对的话耿耿于怀,而且,她有点小姐脾气,如果我不按她的心意做,她闹起情绪来,我还是感到吃不消。为了这事,我和她发生过几次矛盾,过后她又会向我撒娇道歉。我想了想,谈恋爱不就这样吗?她是因为重视你,才会介意你与别的女孩的关系,女孩子如果不爱你,也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刁蛮任性的一面吧?自己作为男生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唉,我还是尽量迁就她的脾气,努力迎合她吧!
“我已经向爸爸妈妈说过了,我喜欢的人在这里,我就会留在这里!”她牵着我的手,用明媚的双眼望着我:“他们不大高兴,但也没说反对的话,只是说让我寒假的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我很清楚,跟她回家意味着什么。我自己也知道必然会来到这一步,可这一步是不是来得太快了?我好像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啊!
但仔细想想,我们已经大四,毕业近在眼前,也是该确立双方关系的时候了!
“离寒假还有一个多月呢,哪用说得这么早?”面对她希冀的目光,我笑笑推搪着。
“你这个学期已经不用去做家教,放假也没什么事要忙了吧!”她很不高兴。
“到时再看看吧,说不定假期里会有点事要处理。”我支支吾吾地说,在内心里咒骂着自己。
“那你元旦总没什么事了吧?要不这样,我元旦到你家玩去!”她忽然提议说。
“哦,好吧......”我难以再拒绝,但心里也朦胧地明白,她这趟到我家,或许我们就会越过那道界限,关系从此再也不同了!
116.
元旦,我和雅婷坐车回到了E市。刚进家门,电话响了,是小龙打来的,他问我是不是带了女朋友回家,如果假期里方便的话,他妈妈和阿姨想请我们吃个饭,见见我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雅婷的意思,就说先看看回头再回复他,他回了声好就挂线了。
相信他也对雅婷的想法有所了解,因此不知不觉间和我也不如往日亲密放肆了,那些疯言疯语的烂笑话,他已经很少再说起,反而被隐约的小心翼翼所代替。我放下电话,只觉身心一阵疲累,什么时候我和他的对话会变得这样客套了?我们说好的到老都要一起剥花生吹牛呢?
雅婷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情绪,问:“什么事?”
我把电话的内容跟她简单说了一下,问她:“去不去?”
“高静会去吗?”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特么她想哪儿去了?她把我的情绪低落想像成跟高静有关!我不知那里来的火气,忽然冲着她吼起来:“高静高静,关高静什么事?你去就去不去就拉倒!难道因为和你谈了恋爱,我就要断绝六亲吗?!”
她想不到我会因此大发脾气,满脸惊惶地看着我。我看到她这样不禁于心不忍,我和她交往这么久,还没有这样跟她大声说过话呢。
“你用得着这样凶吗?还说跟高静没什么……”她被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含泪说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就没什么!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听了她的话,烦恼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说完话,在沙发上坐下来,背过身去不想理她。
双方僵持了一会,她走到我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看见她两眼泪花涌动,心里一阵内疚:她跟我回家,已经是一心要和我好,而我呢?却并没有真正对她敞开心扉!
我站起来,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肩:“对不起!我这人有许多的缺点,有时会乱发脾气,我怕你以后会忍受不了的!”
她破涕为笑,双手抓紧我的手臂:“不会的,骏,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双目含情地望着我,身体向我靠了过来,把头枕在我的肩上,我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下。
“我们先出去吃饭吧,然后我带你在E市周围逛逛。”我说。
她有点不乐意,估计心里在责怪我破坏了刚营造起来的温馨气氛。但我已经离开了她,向门口方向走去,她也不好推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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