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他的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视着我,我也抬头望着他,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最真挚的友情和最坚定的信心。
我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在一起,在一刹那的交接中,我们用眼神默默作了一个永远的承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对方遇到困难,我们都会共同分担,共同面对,即使要与整个世界作战,也在所不惜!
44.
自从那晚跟小龙谈完以后,我作出了不再逃避的决定,内心反而坦然了。伯母他们要闹就由得他们闹去,我就当是碰上疯子了,看看他们疯到几时。
暑假开始,如我所料,伯母和堂兄又来捣乱了。
这天一大早,小龙出门买菜去了,伯母两母子来按门铃,我将他们拒之门外。
他们又如常在外面吵吵嚷嚷,我故意打开音响,把音量调高,将他们的喧嚣声盖住。我还随着音乐大声地唱起歌来 ,存心要让他们听见,知道我在屋里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他们在门外估计也听到了我的歌声,又用力地打门,我唱得更欢了。
他们谩骂起来,我故意拿出一张影碟,看起了大片。那家庭影院的音效足够震撼,门外的他们听到该气死了吧?我想到这个不禁暗暗好笑,从门缝向外张望,看到他们俩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感觉他们的气焰被我压制了,不由得心中痛快。
他们又在门外待了一会,嘀嘀咕咕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就沮丧地离开了。
我看他们走了,心里那个爽呀!原来有些人也只会装模作样,虚张声势,你要真跟他对着干,他就只能蔫头耷脑的滚蛋了!呸!
一会儿,小龙回来,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又得意地说:“原来他们也不过如此!”
小龙笑了笑:“高骏,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轻易放弃了吗?他们已经骑上虎背,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的。你看着吧,过两天又不定出什么损招了!”
不需要等过两天,他们的损招就出台了!
第二天,我因为觉得昨天击败了伯母和堂兄,心情大好,一大早打开门想出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谁知刚一开门,几条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就落在我的身上。
“蛇!”我惊叫了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自小就最怕蛇,就算在菜市场见到水产档出售的蛇也绕道走开。那几条东西还在我的衣服上爬着,我闭着眼尖叫起来 。
小龙闻声从屋里跑出来,伸手把那几条“蛇”揪住甩开。“别怕,高骏!那只是蟮鱼,没什么危害的。”
我吓得索索发抖,他用双臂抱着我的肩膀,把我贴近他的身体,我在他的怀抱里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小龙站起身来,检查了一下大门,只见外面的那扇防盗铁门上挂着一个破裂了的塑料袋,袋子里还装着几条蟮鱼。估计是有人把装着蟮鱼的袋子挂在两扇门的中间,我一推开门的时候,袋子撕裂了,蟮鱼就跑了出来掉在我的身上。
这时,我听到小龙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吓唬你,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我稍微镇定一下,急忙说:“小龙,别冲动,他们这一招就是存心要激怒咱们的,咱们别上当!”
他冷冷地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这时邻居们听到动静,走出门来观看。他们看到了地上的蟮鱼和我狼狈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不禁议论纷纷。
小龙大声对他们说:“各位,你们都看到了,有人做事太缺德了!你们跟阿骏也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自小看他长大的,他现在给人这么欺负,你们就没点同情心吗?麻烦你们哪一位陪我们去报个警!”
我这时已经定下神来,听了这话就扯了扯小龙,小声跟他说:“报警没用,只是一个恶作剧,而且没证没据的,警察未必会管。”
小龙轻轻拨开我的手,假装没听见。邻居们听了小龙的话,不想惹上麻烦,犹犹豫豫的,低声交头接耳一番。最后张姨和另一位邻居站了出来,陪我们到社区派出所去。
报完警,张姨他们忙自己的事去了,我和小龙一起走路回家。
我问小龙:“报警有什么用?我看警察的样子,好像觉得我们大惊小怪呢!”
小龙撇了撇嘴:“暂时是没什么用,但他们走错了一步棋,让我们先占了理,造了舆论,后面我就要开始反攻了!”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吃惊地看着他。他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双眼闪闪发亮。他这个样子告诉我,他的脑子里正藏着什么鬼主意。
“小龙,你要干什么?你别跟他们动手啊!”
“你放心吧,高骏,我不会动粗的。下次你堂兄他们再来,你回房间去,我跟他们好好谈谈,一定要令他们知难而退!”他微微笑着,显得胸有成竹。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故作神秘地冲我眨了眨眼:“到时你就知道了!”
45.
下午,堂兄又大摇大摆地来到我家。
因为天气炎热,我们没有关上两道门,只是关上外面的防盗门,外面的人是可以透过防盗门的栏杆看到屋里的情景的。
隔着防盗门,堂兄得意洋洋地叫着:“小骏,听说你今天受了点惊吓?哈哈,哥哥我是特意来探望你的。”
我刚想去把里面的那一重木门关上,小龙已经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使我意外的是,他并不是去关门,而是把防盗门也打开了。
门一开,堂兄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嬉皮笑脸地对我说:“这就对了,对你哥哥尊重些,就没人找你的麻烦了。”
接着,他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把一个袋子递到我面前:“小骏,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是蟮鱼哦!这东西补血,哥哥知道你缺点血性,特意买来给你补一补,哈哈哈!”
我气得满脸通红,站起身来正想回嘴,小龙却抢先接过堂兄的袋子:“那多谢志哥了!”然后推了我一下:“高骏,你不是说困了想去午睡吗?现在快去睡吧!”
我疑惑地看着小龙,小龙朝我使了个眼色:“快上楼睡去吧,我在这里招呼志哥!”
我站着没有动,小龙又用眼神示意我上楼,他那双乌黑的眼睛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我想起他上午说过他有把握说服堂兄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照他的意思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我担心小龙会做出什么莽撞的行为,并没有走进房间,而是躲在楼梯口偷偷向下探看他们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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