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哦?阿骏,那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才算是值得你欣赏的好女人呢?”M姐颇有兴趣地问。
“那怎么也得像M姐你这样的啊!可惜像M姐这样的,追求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怎么也轮不到我了,哈哈!”我开玩笑说。
M姐呵呵一笑,用调侃的口吻说:“好啊,阿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跟M姐说一声,我给你插个队!”然后她又摇了摇头,语气中略有感慨:“不过我想是没有这个可能了,阿龙可是把你当宝贝一样的!”
我也带点感触地笑了。是的,倘若今生没有遇上小龙,那我或许会有不同的人生故事,但现在,这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
218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在房间里整理着明天要带的衣物用品,而小龙就一反日常的嬉闹,静静地靠在床上看着我在忙碌。我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边在跟他交代着一些事情:你的XX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你记得要做什么什么事……,眼看明天就要分别了,可我还有很多话需要吩咐他啊!
我不停地说着,他却总不吱声。我抬起头来,只见他正凝视看着我,发现我抬头看他,马上又把目光转移开去。我问他:“喂,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干嘛不睬人?”
“我才懒得睬你呢,婆婆妈妈的,烦死人了!真巴不得你走了就不回来,那我耳根就清静了!”他冲我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你就这么急想我走?”我恼怒地瞪着他。
“是啊,你走了以后,我就能回复没老婆管束的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了,哈哈!”他见我生气,更得意了,故意冲我做着鬼脸。
我看着他那孩子气的调皮样子,不禁一阵心痛!我何尝不知道,他现在只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减轻离别的感伤,但他越是这样,我的内疚就越深。
我忽然冲动地把收拾好的行李向地上一扔,一下子坐倒在床上:“小龙,我后悔了,我不走了!”说完这句话,我几天来一直憋着的泪水竟忍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了?骏,你别这样,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啊!你不是这么小气,连这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吧?”他吃了一惊,连忙来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不,小龙,我不是生你的气,是气我自己!我究竟干的什么事啊?我怎么能就这样把你一个人抛在这里呢?!”
“你这傻子,这哪能叫抛下我呢?我自己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啊!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吧!”
“小龙,我明天就跟陈工说,我不去了,我舍不得你,我要留下来陪着你!”我感情激动地紧紧搂着他。
“高骏,你别这样!”他骤然提高了声调,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高骏,你要这样做,我会瞧不起你,更会瞧不起我自己!”
我用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他的表情非常坚定:“高骏,我丁文龙跑到这里来找你,并不是只想要让你照顾我,服侍我,我是真心希望跟你过上开心的日子的!如果我只为自己着想,总是把你捆在我的身边,令你的事业得不到发展,那我成个什么人了?我想,这样的人,你也不会喜欢,是吗?”
我望着他那双乌黑而又明亮的眼睛,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既羞愧又欣慰:眼前的他,是一个有胸襟有担当的男人,是一个值得我付出一生挚爱的人!我自己也不能总是这种小儿女心态,不然也太配不起他了!
“骏哥,你放心吧,我们又不是一去就不能相见了,你有假期的时候可以回来,我一有空也会到那边找你,到时我们小别胜新婚,干起来可是非一般的爽啊,哈哈!”他又开始说起调笑的话来。
“你就整天想的这个!”我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
“哎呀,你就别装纯情了,难道你不想?”他一说起这个可就来劲了:“骏哥,别废话了,快快把东西收拾好就上床吧,人家都已经等老半天了!”
“我偏不,我就要慢慢收拾,等死你!”我故意逗他。
“我让你不听老公的话!”他生气了,扑过来把我紧紧箍在怀里,然后用炽热的双唇吻上了我的嘴……
第二天,他开车把我送到单位门口,靠路边停了下来。我看着他那轮廓分明的侧面,真舍不得就此跟他分开。他见我还不下车,就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快滚吧你,少磨磨蹭蹭的了!”
我下了车,到车尾箱去拿了行李,还想回到车头跟他再说点道别的话,谁知他居然一加油就一溜烟地开着车离开了!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车轮的翻滚在不停地上下颠簸着……
219.
刚到达目的地,我们这批人就忙到不可开交。项目所面临的困难比我预想的要多,工作压力很大,而当地的自然环境也令我颇不适应,所以刚开始时还真是有点顾此失彼,每天可说都在焦头烂额的忙碌中渡过。只有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才能稍稍透过气来,拿起手机与他互通信息。想想真应该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通迅便捷的时代,手机、网络,那么多的联系手段,能令两个相爱的人虽然身体分开,但心和心还是紧密相连。我在电话里没有向他诉说这边项目上的困扰,他也不会跟我提起他在那边工作上的烦恼,我们只是互相说着一些俏皮玩笑的话,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就像我们在一起时,每个玩闹嬉戏的晚上一样。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虽然白天工作的疲累已经快要将人压倒,但我却还是不愿那么早睡着,因为我要利用这个时刻来思念他。我忆起了与他分开的那两年,自己也是这样,白天拼命地工作,到了深夜独处的时候,就把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从脑海最深处拿出来反复地回味。我思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初遇时榕树下英俊的男生,那个他仍是我心目中最帅气的形象!原来,许多年过去了,我想他的心却一直都没有变。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命中注定总是要苦苦地想念着那一个人?
当然,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与跟他分离的那两年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们不再是天各一方的两个孤独的孩子,已经身心交融成为最亲密的爱侣。但我内心深处却仍有疑惑:他究竟能不能始终属于我?
这个时候,我又会安慰自己:你和他曾经分开了两年,几乎可说是音讯隔绝,可他不还是找来了吗?高骏,你是他最爱的那个人,这一点你丝毫都不要怀疑!但是,某些忧虑还是偶尔会浮上心头:那时的他,正处在人生的低谷,他需要自己,那是肯定的;而现在的他,事业已经步上正轨,生活也重归坦途,那么,自己对他来说,还有没有那么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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