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行了行了,其实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总是爱把别人的感受看得太重!”他骂了我一句,然后又向我笑着说:“她一个女孩子独在异乡也不容易,所以我今天约她吃饭,其中一个目的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地方,让她的心里好过些!她心里好过了,骏哥你心里也好过了不是?哈哈!”
“神经病!”我装作没好气地说。
后来,我知道小龙上省城去的时候,偶尔会约雅婷吃个饭,聊聊天。或许真如小龙所说,经过这样的交往和关心,雅婷的心里不会再对我耿耿于怀了吧?!
214.
又过了几个月,我在单位听到了一个消息(当然也是经由百事通的大姐私下透露的),公司在某省一个与别人合作的项目,现在因为某些纠纷,合作方抽回了资金和人员,令项目面临下马的压力,公司在经过研究之后,决定独力把项目进行下去,而且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搞成功。由于原合作方的行为,造成了项目资源人手严重短缺,因此会从这边厂部抽调一批骨干员工过去提供支援。在公司的会议上,陈工主动请缨,愿意去接手主持这个项目。大姐还悄悄拉我到一边提醒我说:“这次是陈工争取表现的好机会,说不定会拉上你跟他一起过去呢!”
这个项目我也听说过,某省是个经济欠发达的省份,项目又在邻近山区的地方,所以可以想像自然条件一定艰苦。当初项目上马的时候,被派往该项目的人员大部分都是来自某省,现在项目进行不顺利,再从公司抽调人员,恐怕大多数人都不愿过去,不但是由于生活艰苦,更是因为明知项目面临难题,如果接手后能搞上去当然好,假如最后结果还是下马,那过去的人就可能会背黑锅,所以我可以想像,许多人必然对此避之则吉,而陈工反而主动要求过去,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会真的要拉我和他一起去吧?我心里嘀咕着:某省离此过千公里,坐火车得20小时呢,这个项目要有成效,没个一年半载搞不定,我要去了,可就跟小龙分隔两地,难得见上一面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我正准备和同事一起走出科室,陈工从自己的办公室探出头来:“小高,你慢走一步,我还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
其他同事见状识趣地向我告辞离开,我只得走进陈工的办公室。陈工见我进来,示意我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接着就开门见山地把项目的情况向我介绍了一下,并把自己准备过去某省接手的事对我说了,然后明确提出让我跟他一起过去。
我已经猜到他是跟我说这个事,所以他话音刚落,我就委婉地拒绝了他。陈工并没有不悦的神情,却笑着问道:“小高,我记得前一段时间,这个项目刚出现困难的时候,我和你曾就此事探讨过一番,你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我当时觉得很有见地,若按照我们那天讨论的方案,这个项目其实大有可为。我把咱们私下讨论的结果向领导们汇报了,他们都非常首肯,所以我才有了充足的信心。你一向不是个在工作上畏难的人,为什么这次不愿过去挑战一下自己呢?”
确实,前一段时间,当项目停滞不前的时候,我和陈工曾在闲聊时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认为当时的困境是由于合作方某些方面的固执己见造成的,现在既然合作方已经离去,公司对项目有完全决策权,那么按我们的方案,成功的机会是非常大的。我想,如果项目不是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我现在肯定会跃跃欲试,但我又怎么可能远离小龙,把他一个人留在D市呢?他为了我才离开亲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他的!
我向陈工分辨说:“陈工,我并不是因为害怕困难,才不愿意过去的!”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我困窘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舍不得BF,所以才不愿离开吧。
陈工和蔼地笑了笑,又问道:“小高,我听说两年前谢工去分厂的时候,曾提出让你跟他一起过去,你也拒绝了,对吗?”
“是的。”我不大好意思地回答。
“小高,我不清楚你这次拒绝的原因跟上次是不是一样,但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拒绝了一次公司给予你表现的机会,如果这次你又再拒绝的话,你认为公司还会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呢?你要是还打算在公司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的话,那可得好好掂量一下才作出决定了!”
我低头不语,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假如自己总是这样不知进取,在公司的发展前途就很有限了,可是即使此去能获得高薪厚职,又怎么能比得过与小龙共处的时光呢?
“小高,对你这个人,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你是只知老老实实地做事,对名利这些不太看重。其实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的性格。我那时候,心里也是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每天勤勤恳恳地干活就行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要趁年轻努力争取机会!结果岁月蹉跎,一转眼已经人到中年,眼看着当年那些不如自己的同事,早就跑到自己前面去了,可自己还是不上不下,哎,你说,这人没有长远的发展眼光,是不是太笨了?”陈工有点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看着我。
“陈工,多谢你的提醒,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D市。”我无奈地向他坦白说。
“小高,你是个聪明的人,我想你也能猜到,我这次为什么主动要接手这个项目。自从小曾的事情后,我在领导们的心目中减了分,我确实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籍此能够打一场翻身仗!小高,你当时虽然洗清了冤屈,但始终有过嫌疑,难道你不想凭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正名吗?”
陈工的话我何尝没有想过,若按常理来考虑,我确实应该抓紧这次的机会,但小龙……小龙才是我最需要考虑的因素啊!
我有点愧疚地说:“陈工,你一直都这么赏识我,给我那么多的机会,我很感激你。我也知道你这次过去,很需要有得力的人在身边辅助,如果我继续拒绝,好像都显得有点忘恩负义了。可是我自己真的有一些顾虑,所以不愿意离开D市!”
“我不了解你是因为有什么牵挂,才不肯离开D市,但是我相信你也能估算得出,这个项目大概只需一年多的时候就可以完成,难道你所牵挂的人或事,就这么的令你没有信心,连一年的光景都不能等待吗?”陈工若有所指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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