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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给我最好的礼物,不是只爱情!(14)

来源:心同网 作者:时光中的礼物 时间:2016-01-24 【投稿】 字体【

我叫高骏,生于80年代后期,长在一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三线城市里(姑且叫做E市吧),可以说自小衣食无忧。奶奶是退休小学教师,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地住在爷爷留下的一栋两层的小楼里,家道在当地算是小康。我在15岁以前,称得上一切称心如意,无愁无虑。

下午放学后,高静过来医院看望奶奶。她关心地跟奶奶说了些问候安慰的话,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我:“高骏,给,今天上课的笔记。”我打开笔记本,只见页面上是娟秀整齐的字迹,我不禁夸了句:“高静,你笔记记得真认真,怪不得你成绩这么好!”高静咯咯笑起来:“高骏,你什么时候见我记过笔记?姐上课从来不记笔记的。这本笔记可是我为了你才专门记的哦!怎么样?感动吧?”我听了不禁由衷感激:“太感动了!高静,谢谢你!”高静大大咧咧地挥了一下手:“高学霸你甭客气了,下次你再拿全班第一的时候,记得军功章有姐的一半功劳,哈哈!”奶奶和我都给逗笑了,小龙在一旁也发出微笑。高静问小龙:“你昨晚是在这陪高骏吗?今晚也是?”小龙昂了一下头,搂着我的肩说:“那当然,只要高骏有需要,我一定会在这陪着他!”高静向他投以赞赏的一瞥,点了点头,脸微微一红,说了声:“那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这句话声音很小,但小龙听了,脸上也现出少有的腼腆的神色。他也小声道:“我会注意的。你要走了吗?我送你!”高静笑着又点点头,恢复了大大方方的态度,向奶奶和我告别,小龙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去。奶奶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多好的两个孩子!”很奇怪,当他们走出房门的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泄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浑身无力,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堵得慌。过了好几分钟,小龙还没回来,我惆怅地望着病房的门,似乎小龙已经出去了一个世纪。正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小龙带着兴高采烈的样子回来了。他没注意到我的情绪低落,乐呵呵地跟我开着玩笑,看来心情不错。我内心一片烦乱,根本没有心情和他说笑,可又怕被他看出来,只有麻木地敷衍着他。他看我呆呆的样子,笑着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傻子,又发呆了呀?哈哈!”我也只好傻笑一下掩饰过去。好像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每当我在他的面前情感难以抑制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而他,也总是取笑我:“傻子,又犯傻了!”唉,我想每一个人都不会愿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显得像个傻子吧,但与其被他发现我内心深处的秘密,那倒不如还是让他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好了!

晚上,我们又像昨晚一样躺在床上,我也像昨晚一样睡不着。我在思忖着自己白天的情绪,这是我在与小龙的交往中,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了嫉妒。是的,是嫉妒,嫉妒他与高静的感情!我睁大双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那天花板在灯光反射下显得惨白,就像我内心的一片茫然。我问自己:高骏,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产生这样的心理?高静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有那样龌龊的心思?小龙并不是只属于你的!可是,昨天晚上,曾经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是属于我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贴心的那一个人!原来,这个想法只是我在最软弱的一刻的错觉,一个最美丽的误会!昨晚我在情感脆弱中做了一个梦,到了白天,梦就醒了,就如最甜美的冰淇淋在太阳底下也必然溶化一样!我是个傻子,我真是个傻子!!

这时,他好像也发现我在床上的不安宁,像昨晚一样小声地问:“高骏,还没睡着?”我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默不作声。他又问:“在想什么呢?”我急急编了句谎话:“今天看了高静拿来的笔记,有些地方没想明白。”他听了这话大概放心了,哈哈一笑:“学霸,这个哥可帮不了你了,哥睡啦,你自己慢慢琢磨吧!”不久,就传来了他入睡后均匀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在昨晚曾给予我安静的力量,今夜却令我更难入眠。是的,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我只有自己独自面对内心酸涩难言的感受,因为我已经在不自觉中踩过了红线,走进了那个不属于我的领域!

35.

几天后,奶奶出院了。这次住院令她的身体比以前更衰弱了,精神也憔悴得多,仿佛苍老了十岁。我一方面要照顾奶奶,一方面又要应付学校繁重的功课,每天都在忙乱中渡过。小龙现在只要是上课和上班的空隙,就会跑来我家,帮我做这做那。他清早跑步的时候会到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肉,上学前先拿到我家,然后用电子锅煮下稀粥,留着奶奶中午吃。晚上他下了课就过来帮我做晚饭,做好饭他才去上班,下班后如果赶得及,他还会再来我家看看。他这样更令我暗暗羞愧,在心里不断地对他说:“小龙,你不要对我这样好,我是个很自私很龌龊的人,根本不配你这样对我!”

这天他放学后又来到我家,我干脆赶他走:“你快去上班吧,都6点多钟了!”他说;“我跟老板商量过,以后晚上改上7点,老板也同意了。”我有点疑惑:“你老板有那么好说话?”他告诉我:“我跟他保证,每个月起码做成4万元的营业额,不然我就一分钱的提成都不收!”我一听急了:“那不行!要是你完不成这个任务,你整个月就白干了!”他嗤笑了一声:“哥在那里干了差不多两年了,就只试过有一次清明的那个月做不够4万块钱生意!”他又搂着我的肩吹牛道:“你放心吧,哥怎么会打没把握的仗呢?哥是全E市最Top的销售员你知道吗?哈哈!”我仰头看着他那双天真的眼睛和得意的神情,不敢想像他要是知道了我对他的渴望会怎样看我,会不会很讨厌我,很鄙视我,以后对我敬而远之?他见我怔怔的望着他,就轻轻地用手在我头发上揉了揉:“傻子,怎么又犯傻了?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你,近来发呆的时间多多了!”我感受着他那戏谑中带着温柔的动作,心想:只要他还能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还能体贴地抚摸我的头,我就不应再有更多奢望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必须得就此打住,不然就会亵渎了我们的友情。我自己也应该坚强起来,不能把对他的依赖当成理所当然。想到这里,我冲他点了点头:“我扛得住,小龙,你别担心。”他一下笑了:“哥才不担心呢!你小子外表斯斯文文不言不语的,其实心底里硬气得很,你现在傻头傻脑的样子多半是装的,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坏水呢!”我骤然有种被他说破心事的感觉,马上像针刺了一样大声叫道:“我没有,我没琢磨什么!”他也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干什么呢?开个玩笑这么大反应?”我意识到自己反常了,连忙说:“你整天开玩笑不分时候,人家心里正不痛快呢你还乱开玩笑!”他用哄小孩的口吻柔声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的错,骏哥,我下次不敢了,你原谅我吧,哈哈!”我抬眼看着他,此时他的身体跟我贴得很近,他的双眸跃动着亲密的光,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已经窥破了我的心事,心不由得狂乱地跳动起来。但很快地,他松开了搂着我肩膀的手,转身忙活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一丝失望。这种种带着暧昧气息的玩笑真是折磨人啊,可我一方面备感煎熬,一方面又甘之如饴,今天回味起来,这两种不同的体会都曾是我内心最最美好最最珍惜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