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直男自己把自己掰弯,顺便把别人也掰弯的故事。这是一个患难见真情的故事。这是一个图样图森破的男银和一个猫嫌狗不待见的男银一起玩耍一起哭笑一起谈恋爱的故事。会以真实发生的事件作为故事背景,但与事件中的人物无关联。
叶子书还想反驳,可如果按照黎杨的思路往下想,这事确实有些古怪。他张张嘴,只心虚地挤出两个字:“可是——”
“没有可是。”黎杨夹着烟,微一摆手打断他,“这话我想说很久了,一直没狠下心,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错。我上学的时候那个
女生就在读本科,直到现在才上研一,可见留了不知道多少级,年龄估计跟我差不多大了。她这是着急要毕业,想找人替她写作业教她怎么考试,于是你就成了误入虎口的小绵羊。”
叶子书不再说话,慢慢垂下眼,一只手无可适从地揪着散发出男士香水味的衣领,低声嗫嚅:“可她昨天还跟我说,打工太耽误时间,想辞职……”
黎杨弯腰捡起一片树叶,沾上湖水,将烟摁在叶面上熄了,搁在脚边,将叶子书拉到身边,勾住肩膀,指着在风中泛起道道涟漪的人造湖:“知道这湖里为什么不能游泳么?”
叶子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打岔,疑惑地摇摇头。
黎杨抬手敲敲头顶牌子上的一行小字:“因为这水是循环水,不论再怎么净化,污水里的有害因子也不能完全去除,只能用于造湖冲厕所,不能食用,也不能接触皮肤。”
叶子书瞥一眼牌子,转过若有所思的目光,堪堪停在他脸上。
黎杨眼中并没有丝毫戏弄之意:“并不是说循环水不好,循环水总有循环水的用武之地。”指尖抵在叶子书胸口,往下滑到胃的位置,戳一戳,“飞鸟野鸭可以喝,但稀有动物要是喝了,肯定会生病。”
叶子书定定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黎杨淡淡一笑,手掌抚上他的头顶,揉了几圈:“听得懂么?”
叶子书撤回目光,望着水中嬉戏鸣叫的鸟儿,斟酌许久,点了一下头。可突然又想起什么,猛一回头,紧紧盯着黎杨:“你怎么知道的?”
“嗯?”黎杨闲懒地插着口袋,装糊涂,“牌子上不是写着呢么。”
叶子书眼神雪亮:“我是说谢婉的事。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第一次在图书馆看见她,你就认出她来了,你是不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用利刃一样的目光在黎杨的脸上割出一道道血口。
黎杨静静看他片刻,仰着脖子靠在铁杆上,歪着头望向天边浅云下飞翔的海鸥:“要是别人问起来,我肯定会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不过……”闷闷一笑,“我可以骗别人,唯独不想骗你。我自己是哪路货色,自己知道,没必要硬给自己披上纯净水的外壳。你也不用对那个女生有什么意见,在这个国家,特殊行业本来就是合法的,人家做的是合法工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比你洗车正当的多。”
他重新点起一根烟,面朝湖面,吐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烟圈:“至于你怎么看待我……”抬手向空中挥去,几个飘忽的烟圈立刻扭曲断裂,“那是你的事,随你的便。”
叶子书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眉头蹙得越来越深。他纹丝不动站了半晌,垂着眼角,极其迟缓地脱下风衣,想递给他。手伸出一寸,觉得不对,又缩回来,可还是觉得不对,就又伸出去。
黎杨用余光瞥着他的动作,面上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见他为难起来,毫不犹豫一把将风衣拿走,搭在自己胳膊上,端端站在他面前。
“啊……”叶子书轻呼一声,两只手尴尬地拖在半空,半天才怏怏垂放下来。
黎杨伸出手,给了叶子书一个友好的拥抱,一手贴上背心,夹烟的那只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轻柔抚摸他后脑勺的头发。
叶子书没有动。
黎杨松开他,犹豫一刹,慢慢低下头,覆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烟和香水味的,冰凉干涩的,迟疑短暂的,并不能让人产生丝毫留恋与回味的吻。
叶子书猛地瞪大眼睛,像被开水烫了一般一下弹出老远,脚底下被并不平坦的草地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一跤。他打个趔趄,手背在嘴唇上用力抹几下,高声喊道:“黎杨你干什么!”
黎杨并不看他,舔舔嘴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尝个鲜。”
叶子书不可思议地微微摇头,哑声喊:“你他妈连男人也玩儿?”
黎杨并不回话,只站在原地默默吸烟。一阵接一阵寒风从背后猛烈吹来,吹得他眯起双眼,将眼底的情绪牢牢隐藏。
叶子书目瞪口呆盯着他,风猛烈地灌进鼻腔喉咙,吹得人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黎杨却不再理会叶子书,重新走回湖边,靠在凉冰冰的铁杆子上。
良久,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黎杨靠着标志牌,坐在枯黄的杂草上,将风衣盖在身前。寒风迎面抽来,鞭子似的。风衣的里衬依旧是温暖的,可他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嘛。。。循环水神马,希望没有写的太隐晦
☆、Chapter 11
黎杨用力摁摁泛红的双眼,扶着老树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出几步,在哀哭一片的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灰暗无神目光缓缓停下,他呆立片刻,突然奔跑起来,使劲拨开挡住去路的人们,疯了一样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警车,“扑通”跪在一位正在巡逻的警察面前,死死攥住他的两臂,嘶哑着嗓子喊道:“先生,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里面的人质吧!”
警察惊了一大跳,急忙想将他拉起来:“先生,请你不要这样,请你站起来。”
黎杨并不起身,两手颤抖着,死死抠住警察厚实的制服,原本优雅动听的英语竟完全不成调:“先生,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的朋友……不,我爱的人,我爱的人也在里面,他还年轻,他还是个学生,还不到二十五岁,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他还不能死啊!”
警察听他说的是男“他”,脸上并没有浮起任何鄙夷之意,只用力将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温言安慰:“先生,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请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那安慰并不能起到丝毫作用,黎杨缓缓摇着头,痛苦地蹙起眉心:“先生,求求你们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他有低血糖的毛病,这么久不吃不喝,他会不舒服,他、他会有危险!万一……万一他晕过去了,万一挟持犯开枪或者引爆炸弹,他连跑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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