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情感路：远走的华丽(2)

　　男子只得来收拾残局，将面前身材明显比自己发胖的罗觉扛在背上，找了最近的一家旅馆开了房。也不知怎么就缠绵到一起，两人拥抱着彼此接吻。深夜唤起他们的邪念躁动不安，拥抱成了最安全的方式，衣服却是最低级的阻碍。

　　高潮来临时罗觉猛然惊醒，身体的反应还在缓慢消退，那男子已经侧身躺在他的怀中低声喘息。他不做声望着男子在怀中闭着眼，从睫毛的精巧细致到侧面看来是水滴状的鼻子，嘴唇的形状让他心念一动又低头吻了上去。接着夜色和着隐约的霓虹长驱直入淌了进来，玫瑰已阖拢熟睡。罗觉在这深夜睡不着，但他又不能动，男子一手环抱他的腰，一手穿过他的臂间搭在他的肩上。两人裸裎相向，并列枕上，无比接近。

　　再次醒来是被窗外吹进来的冷风激醒，玫瑰已经离开他的怀抱躺进被窝，他还赤条条露在外面。没了睡意的他开始穿衣服，钥匙链叮叮当当的突兀而响，他怕他醒来，便将钥匙攥在手中压低声音。末了他在床头放了一百当做换给他晚上住宾馆的费用，但又怕少，又加了两百，陡然他又怕男子疑心他把他当成娼妓。钱握在手中不知该放不该放，在他踯躇不定时玫瑰醒来。

　　你要走了么？玫瑰问他。

　　他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钱。这是昨晚宾馆开房的钱，完了你吃点早餐。

　　对方“哦”了一声，坐起来闭着眼发呆。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玫瑰突然问道。你的电话号多少？

　　他驻足一会儿，从衣服中拿出一小块纸把电话号写在了上面。晚上八点以后再打，我那个时候下班。

　　男子接过纸条没有理会。他走出门开始猜测男子是否会给他打电话。还没有走出宾馆手机响起来，按下接听键。

　　我是玫瑰。这个是我的手机号。

　　哦。

　　他简单的回答之后不容许他多想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掉。

　　2

　　他还是在怀疑玫瑰有没有可能给他电话。男子才刚刚开始享受年轻的滋味，哪会看上他已经要老去的身躯。或许对方对他有感觉？可惜他早已不相信感觉和缘分这种事情。因为在年轻时他已经把这种东西信烂了。

　　脑海里许多年前的春天从没有因为时间而年老色衰下去。街道中间隔离带里的花还没有开到荼糜时，汽车轰轰过去还会扬起厚重的灰，原因是房屋拆迁要开辟一条纵向横贯两个省城的道路。罗觉伴着初识的晓栋穿越扬尘。他因为腼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与晓栋交流。那时他尚年幼，完全不知比他长五岁的青年意识中是怎样的世界观。他在潜意识中试图想要讨好对方，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可爱之处。贪念起来的时候让他心底一惊。然后他告诫自己“我不喜欢他”。

　　他从睡梦中醒来时晓栋已经伏在电脑桌上打游戏，日本的游戏，89年制造，主角在迷宫中穿梭寻找强大的武器。罗觉把映满大朵牡丹的绒被披在身上，身后的白色丝绸窗帘盖在他的头上。

　　不要玩游戏了好不好。他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氛围，央求道。我们聊天吧。

　　晓栋头也不转，手中的鼠标也没有停下。要聊什么？

　　聊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他想摆脱这种压抑的沉闷，还有期望对方可以关注自己一下。

　　你，喜欢我么？他问，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发出声音，想让这个问句听起来是郑重其事却又随口一提的样子。

　　喜欢。这种平淡的陈述句口气不带任何感情的味道，就如同随口回答喜欢吃红脍牛肉味的方便面一样。

　　他想更进一步询问对方是否爱他。但害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不对于是把将出口的话咽到肚子里。

　　3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想要确定对方是对自己有情愫的，但又要把自己与感情隔离开。这种很多年前遇到过的知觉如今又跨越时光穿越千山万水来到他的心底。罗觉把玫瑰的手机号存进名片，甚至相信了男子会发来短信或拨来电话。他想约对方再出来一次，好好把握这种年轻才会有的知觉和悸动。他开始相信他不曾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