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拉拉队
并非所有人,都有幸生活在平等的社会。
在一些国家,同性恋者辛苦隐瞒,却仍然招来杀身之祸。
在
农村拉拉们 Les+有个部分专门做口述史,一个生长在山区的拉拉“断弦”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发在Les+2008年第五期上,稿子的题目叫《我决不会向现实低头》。她没有文凭,也不会写字。在餐馆打工,遇到了自己第一个女朋友。她和女朋友在一起三年,家里催她女朋友结婚,两个人就双双割腕自杀。她被人救过来,女朋友却死了。她非常后悔,说如果以后再有女朋友,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权力去反对。 稿子登出来,很多人为之动容,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的拉拉,跟着感受到疼痛,也感受到鼓舞。 现在大城市里的拉拉有朋友,有圈子,可以去同性恋酒吧,可以很方便找到同性恋电影的DVD。很多人能受到良好教育,经历不同的人生。而更多的在小城镇、偏远地区的拉拉,没有那么多的途径机会遇到其他的拉拉,接触到更多的关于同性恋的知识和信息。看到Les+这样的杂志是获取一些积极信息的重要途径。 Les+创办第二年,做读者回馈的时候,有个云南大山里的孩子给她们回馈。她自己是个拉拉,从邮局邮购Les+后,拿着杂志去给爸爸看,说:“你看你看,这个是北京的杂志,里面讲到了好多这样的人。”借着这个方式,她向自己的家人出柜,她爸爸看了杂志,也就接受了。在接下来一期的Les+杂志,卷首语如此写道: 同志组织者光是点燃城市的烽火就够忙了,还无暇顾及农村。但反观中国现代发展进程,农村一直是被牺牲、被剥夺的地方,而作为弱势群体的同志寻求自身权益的时候,不应该再一次遗忘农村的姐妹了。农村拉拉在哪里?怎样才能找到她们,怎样才可以帮助她们? 实际上,Les+作为同志运动中承担建构同性恋文化功用的部分,她的影响已经远远不限于城市,很多小城镇、偏远地区的拉拉都可以通过邮局邮购这个杂志,能看到它,对她们已经是一种帮助。 群体共生物 Les+出版五年多,早就不再是Sam和Gogo两个人的杂志。编辑、设计、财务、发行、网站,一本杂志应该有的Les+都有。从一大张纸,变成三十六开本,非全彩印刷变成五十开全彩印刷,又到八十开,几经扩刊,印刷数量也近四千册。从最初的全免费发放,逐渐发展到在发行点、淘宝义卖,全国二十几个城市都有代卖点。 和普通杂志不同的是,所有为它工作的人都没有报酬,约稿或者出去采访的人最多报销打车钱,所有人都在凭着激情做事,义卖所得解决了印刷费用的四分之三,剩下的靠基金会项目赞助。 从激情开始,幼稚的杂志自发生长,变成群体杂志,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开始熟知同志运动、多元文化等各种概念,开始看理论书籍、尝试做口述历史,翻译国外资料,请港台、欧美同性恋组织的人做讲座,尝试各种可能性。 在初创期,Les+做了一期骄傲月的封面,所有人用一整天的时间,一本一本在封面上手绘块状彩虹(彩虹是同性恋的代表和标志)。对于同志权益的倡导,让大家兴奋不已,所谓运动,就是这种兴奋的不断繁衍。 对于拉拉文化的构建,甚至突破了杂志本身,后来又慢慢发展到做艺术展、独立影像放映。2010年1月,Les+制作的话剧《欢忧塔》在北京朝阳9剧场公演,这是中国第一部女同性恋话剧。在那之前,2009年Les+就已经干了一个开全国先河的活动,Gogo牵头办了“别·性”酷儿艺术展,在北京宋庄举行,那也是中国第一个公开举办的与同性恋相关的展览。去参观的前后有5000人,艺术展变成了社会活动。 Les+是从个人感情开始的杂志,到后来慢慢做成了同志运动的一个部分,成为群体的共生物,这可能是Sam和Gogo开始完全想不到的。但随着对社区文化构建的需求加大,问题也随之出现。所有为Les+工作的人都是兼职,以志愿者形式组建起来的杂志有不稳定性。每个核心成员的事业发展也都到了关键期,Les+的活动又越做越多,大家都觉得分身无术。 Sam自己在做Les+的时候接触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视野更开阔,但是她也希望有更大的突破,想去国外学一些女性主义的理论知识,看看国外的经验是什么。这其实是很多同志组织里出现的特点。“同语”、Les+很多团体的志愿者,在接触过美国、欧洲一些同性恋组织后,自己出去留学。这对于杂志似乎是损失,但对于群体来讲,是另外一种希望。(南都周刊记者 _蒋明倬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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