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妻指的是同性恋者的妻子,这个群体数量惊人,却一直都是无声的在场者、是受侮辱受损害的弱势群体。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并开始行动起来,找回自己的幸
2009年,张北川与粉色空间联合发起了首届中国同妻会。他们在青岛找了一个宾馆,以私密的方式召开了这次会议。有同妻因为担心身份暴露甚至戴着墨镜来,直到与其他同妻相遇,在宾馆里聊了整整一夜…… 与会者联合署名的“同妻联合声明”里这样写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同性恋者概莫能外……两个性取向迥异的人组成的婚姻,就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炸毁现有的一切平静。爆炸的时间也许是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在今年出现的一个叫“同妻在行动”的网络小组里,Kathy是来自华东某城的一位同妻。对丈夫产生怀疑后,她通过私家侦探找到了丈夫出轨的行踪和证据。她曾建议丈夫去看心理医生,被拒绝后,她以男人身份进入丈夫常去的同志聊天室,有同志告诉她,“同性恋改不掉,只会越陷越深。”孩子突发重病时,她发现丈夫仍在与同性情人约会。愤怒又绝望的她在网上与丈夫同性情人展开了激烈的骂战,并将丈夫与情人的艳照发布到网络空间。 另一位同妻,25岁的小莫,与丈夫相识11年后结婚。婚后,她遭遇了严重的家暴:牙齿被打落,肋骨被打变形。丈夫殴打她时,公公就在隔壁房间却视若无睹。后来,她才知道丈夫一家早就默认了他的性取向。“为了面子,他爷爷是老师,结婚时风光得很。”小莫提出离婚,家人坚决反对,不得已她向家人说出真相,并到法院提起诉讼。判决后第二天,丈夫就从那个城市消失了。 不幸的家庭有着不同的不幸,“除了嫁给同志,每个人都是个案。”一位前同妻说。 张北川曾计划发起国内首个针对同妻群体的调查,但困难比想象的大,只能暂时搁浅。“如果仍在婚内,真正站出来做工作的同妻很少,她们只敢在网上说话。”他主张从个案入手,“不能玩名词,这涉及到一千多万人的眼泪。” 一辈子都还不起的感情 2009年,吴幼坚接到一位“只剩摆喜宴”的准同妻小林的来电。女孩曾犹豫是否要给她打电话。“她问我,你是同志母亲,你会不会为男同志说话啊?”作为国内首位公开身份的同志母亲,吴幼坚反对同性恋者走进异性婚姻。“我虽然是同志母亲,但我是女性,我会自然地站在女性的立场,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爱情,那婚姻对她来说会很痛苦。” 她将小林介绍给另一位准同妻毛毛,三人在茶楼里从上午9点聊到黄昏。“她们之间会有共同语言,也能彼此鼓励一起走出来。”小林和毛毛最终都与前夫分手。 吴幼坚邀请两人参加了下一年的同性恋父母恳谈会,说到动情处,两人忍不住落泪。当时全场静默,没人能说出一句话。“同妻要了解,对方是不可能爱你的。但对同性恋者来说,走进异性婚姻就是错的开始,越走下去只会错得更深,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女人牵扯进婚姻里来呢?”吴幼坚说。 “一个群体要获得尊重,必须尊重比它更弱势的群体,不能因为受到伤害,就去伤害更弱的群体,不能因为反对一种歧视而造成对另一个群体的歧视。”张北川说。 “与女性拉手、接吻、性生活,假装都可以,但临到结婚,要过一辈子,就做不到了。同志中很大一部分人确实想与异性结婚,有的甚至对自己是同志都没有认同,会自我暗示说,那个女人很好,我们过得很好。一两个月后,本质的东西就暴露出来了。”广州同志阿强说。他不止一次碰到徘徊在婚姻边缘的同志向他吐苦水。 “很多同志过不了自己那关,他把女人一招一招哄在婚姻关系里,以为结婚就好了。之后,他们可能会消极应对婚姻,对妻子家暴,更多是冷暴力,他借口不回家、讲话没好语气……同性恋者的异性婚姻靠谎言堆积起来,内心的东西是任何谎言都无法掩盖的。”阿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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