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9月13、14日,在广州举行的第七届同性恋亲友恳谈会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三百余位同志及其亲友参加,全场座无虚席,欢笑和泪水不断。而几年前
“我希望尽我的努力,给他们一个相对大点的‘柜子’,让他们有稍微轻松的环境。”
本届同性恋亲友恳谈会上,一位从外地赶来广州参会的同性恋人士,亲切地叫董婉婉“董妈妈”。他脖子上文着“Iam gay”,坦诚又自信。
五年前,董婉婉从未料到自己的生活会和同性恋牵扯在一起。她在深圳一家银行做事,1995年离异,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倒也平静。
2009年12月的一天,在澳洲留学、回家度假的19岁儿子突然向46岁的她“出柜”。
“妈妈,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
“无论我是什么你都爱我?”听到孩子这么问,董婉婉开始紧张了。
“妈,我是同性恋。”
董婉婉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儿子会说出这个词。儿子哭了,她也哭了。董婉婉接受儿子的过程并没有吴幼坚那么轻松。她嘴上对儿子说“没有关系”,但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内,一直幻想、反省和试探:“他会不会搞错?难道还没接触过女性他就知道?对他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还小,或许还可以改变?”
在得知儿子是同性恋后的第一周里,纠结的她几乎没有合过眼,夜夜落泪失眠,“我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开通的母亲。对于同性恋,我读过一些小说,也看过几部同性恋电影,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真的接受不了。”
董婉婉说,她只好每天翻看已经出名的吴妈妈的博客,寻求慰藉,还去找心理医生朋友咨询。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对儿子说,希望他尝试接触女孩。儿子的愤怒让她最终妥协,“我真实地知道自己对孩子的幻想是没有用的。”
董婉婉正式加入“出柜”妈妈的圈子,是在2012年8月。当时她参加了东莞同性恋亲友恳谈会。会上遇到一位来自深圳的妈妈和她的“同志”儿子,母子俩当时都痛苦不堪。“这位妈妈见到我像见到救星,把自己内心的忧虑告诉了我。”此后一个多月,董婉婉和这位妈妈经常交流,告诉她接受儿子的过程,也终于帮助这位妈妈接受了自己的儿子。
这件事让董婉婉意识到,社会上还有很多被压抑的孩子和痛苦的家庭。于是,在朋友鼓励下,董婉婉回到深圳,又公开自己的博客、新浪微博、邮箱、Y Y和Q Q,为其他“同志”亲友打开了一扇窗。
之前未接触过其他社交媒体的董婉婉,从此每天下班后查阅自己的社交账号。“好像上了发条,一闭上眼就会想,要多组织活动,让他们多交流,他们没有做错事、坏事,这也不是丑事。”她说,来参加“同志”活动的,最小的有十几岁的高中生,最大的有六十多岁的老“同志”,“‘同志’这个群体一直艰难地、隐秘地生活在我们周围。”
“我希望尽我的努力,给他们一个相对大点的‘柜子’,让他们有稍微轻松的环境。”两年来,董婉婉的业余时间几乎都和同性恋这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她先后在不同场合发表了二十多次演讲,接听热线,不定期组织“同志”活动。她渐渐和吴幼坚一样,出现在各种媒体上,成了圈子里有名的“董妈妈”。
刚上电视时,董婉婉也曾抗拒。有时,她和同性恋“孩子”一起去见家长,也被认为是孩子请来的“帮凶”,或被指责管不好自己的孩子。
两年来,董婉婉看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变化。“以前同性恋亲友恳谈会都愁眉苦脸的,很多家长戴着帽子、墨镜,说话小心谨慎”。渐渐地,恳谈会上笑声和积极的心态成了主流。她说,面对“同志”孩子,家长同样需要成长,而不是想着如何改变孩子。她称自己退休后还会在这个圈子里,直到同性恋婚姻在中国合法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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