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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事---同志真实故事(78)

来源:一路同行 作者:Gourcuff 时间:2022-05-17 【投稿】 字体【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满怀歉意,甚至是悔恨。

我没有保护好这样一个朋友。

我太大意了。

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如果我事先察觉一步,就会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就会让曾经被我伤害的人免受第二次伤害。

我太自以为是了,不是吗?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那个人和木头就不再主动联系了,理由就是工作忙。

对于木头这样的人来说,三个字就能当一个月的挡箭牌。

过了一个月望穿秋水生活的木头,终于在第二个月的头一个周六,也就是今天中午,跑到了那个人的家,一个木头某位叔叔找到的实惠的出租房。

满怀希望的木头,还想给那厮一个惊喜,他买了许多价钱不菲的水果,穿着那个人说最喜欢看他穿的淡蓝色衬衫,顶着满脑袋晶莹的汗水,去找他死心塌地跟着的人,告诉他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好像整整三十年。

他见到了,他想扑到他的怀里。

但是他被一双冰冷的手拒绝了。

这双冰冷的手的主人,告诉我的好朋友,我的木头,说我们之间已经不再合适了,长痛不如短痛,了结了这段孽缘吧,我想告别这个圈子了……

这份突如其来,让木头难以应对。

他用了整整十分钟,在那个人紧闭着的门口,想他所经历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以为,告别这个圈子是他男朋友总会有的迷茫。

可是一个早已经清楚自己性取向,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木头他这辈子会永远陪在他身旁的,一个在圈子里浸淫多年的,gay,怎么能心血来潮忽发奇想,要做回喜欢女人的男人呢?

他还想,妄想自己面前的这扇门会重新打开,那个人会把他重新拉到屋子里面,告诉他刚才不过是他脑子里的一闪念。

过了好久,门开了。

那个人问他:你为什么还不走?一会我同事要到我家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

他终于明白了。

在他明白他面前的人,极有可能在利用他的感情谋取自己利益的时候,他绝望了。

他转身就跑。

那件淡蓝色的衬衫,在夏末尚且强烈的阳光下,被映得褪了色。

爱情,在某些人的眼里,不过是和自己其他关系等价的一种工具罢了。

爱人不过是自己的一根人脉而已。

他们眼里没有朋友、爱人,有的只有前途,和钱途。

在木头把这一切,断断续续地告诉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好多。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会老得很厉害。

木头在我身边,无助的靠在椅子里,眼神比他的泪水还让人心疼。

木头的家境,决定了木头的为人。他似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存在欺骗,直到现在,他说出来得最恶毒的语言,还是刚刚见到我时,在极度愤怒和绝望的情况下,吐出的那三个字:王八蛋。

世界上有很多王八蛋。

遇到得越多,我们就越老,遇到得越少,我们就越傻。

不能说这种人有什么不对。

只能说他们不像我们那么傻罢了。

我轻轻揽过木头的脖子,把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木头的泪水,像一年前的那晚上一样,轻轻印湿了我的肩膀。

那个时候,木头刚刚放弃一段感情,并重新开始认识自己。

他遇到了后来给他如此伤害的那个人。

而我还在两种不同的情绪当中反复煎熬。

直到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答案,而早已找到了答案的木头,却从幸福的行列里,被剔除了。

如果那个时候,木头的答案是我,而我的答案是木头的话,现在又会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问题我曾经发反复的想,反复的想。

但是想的结果永远都是一个:没有如果,只有秦哲。

于是,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一个木头,一个经历了本不该他经历事情的木头,我的心,在微微的颤抖。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常常生活在一种巨大的负罪感当中。

我一只手用力抓着木头的肩膀,另一只手捏着木头的手掌,我反复的说,木头,要坚强,木头,要坚强……

木头的手,也在用力攥着我的手。我觉得他攥得力气越大,我越能够安心一点。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我身边轻轻的啜泣着,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木头,要坚强,要坚强……

有这么多不理解在,有这么多歧视,甚至是敌视在,有这么多冷眼相待在,有这么多另眼相看在,这是同志们面对的这个社会,但我们足以自豪的是,我们可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坚守自己的爱情,坚持自己的信仰,这是我们的爱情可以争取理解和地位的根本,也是唯一条件。

如果我们不再坚守,反而对爱情投以轻视的话,我们将一无所有!

想到这儿,我把嘴贴到木头耳朵边上说:木头,你要坚强,以后你总会有回报的,因为你争取了,好小子,你,要坚强!

七十二

但是,木头在后来的日子里,表现得并不太坚强。

不坚强的人应对意志消沉的方法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像我这样,也可以像秦哲那样,总归是找个方法折磨自己。

我担心木头在那之后会像我一样,在一遍又一遍的自责当中(当然木头不会是自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特别担心木头这样的人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木头原本是明媚的,如果他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阴影,这样的难过,未必会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经常陪着他,他们同寝和同班的人对于木头这一突然的神情涣散如他们当年对我一样莫名其妙,没办法,除了我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人可以安慰他。

就像当年的我,面对的那个光哥。

我和我哥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草草的表示了一下对木头的关心之外,依旧是那样一脸的麻木。 没办法,考研的人,脑袋里边除了那些可能考到或可能考不到的知识点压的大题小题单词字母之外,可能连自己长了几条腿都不知道,我心疼还心疼不过来,怎么能和他计较这些呢。

好在我哥现在一天忙得没有分身之力,我也就有不少时间可以陪陪失意的木头,帮他分享这些飞来横祸,分享那个冷血的人在他的心上留下的这狠狠一刀。

木头这个人,还是太纯良了。他没有太多的诅咒,甚至指责,其实他满可以采取一系列他认为可行的行动去报复那个人,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木头了。因为他是那个木头,所以他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每天默默地,默默地,默默地让我想搂着他痛痛快快得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