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记性,就该掌嘴。
当其时,我在心里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我觉得打得挺响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抱了好一会儿,我们就告别了。
回到寝室,我还惦记着刚才的事情,就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我说,看着你现在这样,对于学习上的事情我真得帮不上什么忙,为了让我不那么心疼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就和我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些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晚安!
这真的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了。
上楼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处,碰见了木头。
木头穿着一条大短裤,手里端着个盆,正在窗户跟前打电话,看到我上来,冲我咧了咧嘴,算是笑了一下。
不用问,势必是他那个如胶似漆的BF。
他俩感情进展得很顺利,我早就说过,木头这种性格极其纯良的人,如果有人对他好,他就可以死心塌地的和人家过一辈子。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很诡异的想法,我想,如果我和木头可以在一起,我会不会比现在省心一些阿?
木头似乎听见了我心里的话,边把盆递到我手里,边冲我挤了挤眼睛。
他的意思是让我帮他把这个东西拿回去。
我冲他竖了一下中指。
——老子困了,老子要睡觉!
六十七
隔天就是周末了,大学的周末大家都知道,寝室里边剩的人寥寥无几,去网吧包宿的本地回家的和男女朋友出去住的把宿舍里的人气弄得大不如以往,学生们玩的东西并不多,就是那么几样,但是在寝室闷了整整五天,换换环境是主要的。
我大学四年,最自豪的一件事使我从来没去网吧包过宿,我不喜欢那种一夜一夜不睡觉的氛围,乌烟瘴气之下,做梦还是现实世界分都分不清楚,倒不如自己在寝室做最真的梦呢。
我周末没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哥在学校要上考研的政治辅导课,我打算中午陪他吃过饭再走,起码能多监督他一顿么,避免他又买包泡面找个地方对付,周日没办法了,我妈有旨,我得回姥姥家。
寝室如我开始所说,人少得可怜,光哥又去他亲戚那儿照看生意了,这一年多来光哥的生意(注意,已经变成了光哥的生意)很红火,甚至有了开分店的打算,光哥的姨妈说多亏光哥的照应。在我印象里有好多弃学从商的成功先例,比如比尔盖茨,但类似光哥这种半工半读能混到小老板级别的,起码在中国不在多数。
我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他,为什么不踏踏实实的彻底加入boss行列算了,在这里耗四年,未必比你在商海里扑腾四年得到的东西多多少,更何况在这念书你是往里砸钱,在商海里刨造你是往外捞钱。
光哥很认真地叹了口气,然后回答我说,倒是这么个理,可是我辛辛苦苦读了两年才考上个大学,你得让我把他体验完吧?何况还有你们这帮人,我怎么就这么轻易舍得你们啊?
这下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是一个玩笑,让我把气氛开得骤然凝重。
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去了,杨亦和他媳妇这对模范夫妻去旅馆住了,俩人正在计划过出去租房住,在下个学期这个设想有可能成为现实。现在杨亦和他媳妇已经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一齐走在路上的步伐明显有最美不过夕阳红的节奏了。
小蔡偕老齐去参加老乡会了。按说大学里边好些个老乡会都是老老乡们从小老乡们身上敛财的工具,但是依旧有人乐此不疲,毕竟在异乡读书,想找一份归属感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们俩这次参加的老乡会是小蔡张罗的,为的是让老齐散散心。小蔡在大学头年过后彻底变了个人,热心而且通情理,我们都觉得最开始那个冷得都快冻上了的小蔡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到老齐……
老齐过年没回家。
这学期一开始,老齐就不顾我们的劝阻硬打了两份工。他很坚决,谁拦着他他和谁翻脸,连光哥都不好使,老齐说了,欠债过年时他们家祖上都没办过的事儿,他已经给老齐家丢了大人,他一定要尽快把钱还上。
老齐现在基本已经不笑了,眼角旁边,已经开始有了深深的皱纹,成了再名副其实不过的老齐。
有一次,老齐突然和我说,你知道吗,挺子,如果不是欠了你们这么多钱,我真都不想活了。
我听了之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一把把老齐抱住,我说老齐,齐哥,你胡说什么呢?你他妈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再这么说我他妈真煽你啊!
我怀里的老齐只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说,挺子,我……欠别人的太多了……
后来,我把这件事说给光哥听的时候,光哥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说,老齐这人,命也真苦啊……
天才的宋廷岳身后留下过一首歌,叫做《life is struggle》。
活着就是折磨么?
死了就不折磨了?
那天晚上,寝室只有我和高明在,高娃子吃完晚饭就跑到大一学生的寝室里找入党积极分子谈话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了个我,我哥还没下课,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呆了一会儿怪无聊的,决定到木头他们寝室上会网。
推门进屋,木头寝也没人,只他自己在寝室。
呵呵,两个孤单的人。
我们这样的人,这辈子注定大部分的时间与孤单为伍么?
木头看我来了很高兴,他说,嘿嘿,挺子,我以为你回家了呢,哈哈,怎么没走啊,咱妈舍得让你大周末的不回家啊?
又贫,我说,那咱妈舍得让你在学校?
舍得舍得,呵呵,我和咱妈说今天晚上你陪我住。
滚!我和咱妈交待了,说你和你男朋友一起住!
——说了半天,你听出咱妈是谁妈了吗?
说到男朋友,木头突然不说话了,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拿木头的男朋友开他的玩笑,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提起这个木头似乎就心事重重的,弄得我莫名其妙。
有些冷场了,我就搬了把凳子坐在电脑前面,准备继续我泡泡堂升绿二的宏图大业。
木头也没说话,看我有玩电脑的打算,就也搬了把凳子坐我旁边。
每次我在他寝室玩电脑,木头都势必在我旁边指指点点冷嘲热讽,赶上我心情好她的挑逗有可能演变成为床上大战,我比木头料好分量足,一般战斗的结果都是我把他包在被窝里,再踏上两只脚。
在我们专业那几个寝室里,只有光哥能制服我,这是我直到毕业都引以为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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