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
我们在两旁都是葱葱郁郁的大树的路中央,慢慢的走着。
他没说话。
那么,我就开口了。
哥……
哦。
你说……
什么啊?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
……咳,你说,咱们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你说呢?
我说,我说的话,你是我哥么,对吧,那我就是你弟弟呗,就是兄弟关系啊。
你自己这不知道么,那你问我干什么阿?
我真没防备他这一手,自己把自己带到沟里去了。
硬着头皮,我接着往下说。
嗯……那你说,那你看,我们现在这种关系,这么做,兄弟是这样么?
他站住不走了。
他扭过头看着我。
风在我俩周围吹着树叶沙沙响。
阴天的晚上没有月亮。
也没有星星。
三十五
试过用眼睛说话吗?
好像挺难。
用眼睛说话的一种情况是某些事情不方便用语言表达,比如说一位大佬在人头攒动的酒宴上遇到一位漂亮MM而这位漂亮MM仪态端庄绝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风尘女子周围众目睽睽而这位大佬又是一位有身份地淫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电影电视剧里边常常看到的景象就是大佬一个眼神过去漂亮MM马上会意然后大佬和女子先后借故溜走找间没人的屋子共赴云雨。
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是007占士•邦德,靠着一双极具诱惑力的眼睛摄走了不少佳丽的魂魄。
四目相对,起码传递了以下几个回合的语言交换,你好吗?我很好。你想做吗?我当然想。有地方吗?跟我走吧。不怕有绯闻吗?靠,谁让你张成这个样子的啊?
我猜测,只是猜测,这种情况在直人同样活动的场所,也应该是和MB接头的主要途径吧。
另一种情况是,某些情绪实在太复杂太抽象了,我们的语言,已经没有办法去表达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用眼睛、眼神,以及起辅助作用的简单表情,来表达我们的感情。
那天晚上,在光影渐渐模糊的林荫路上,他用他的眼睛和我说了好多好多。
我不敢保证我全看懂了。
但是我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们就这样站着对视了大概五分钟,我总感觉在这五分钟里,夜色是从天上压下来的。
最后,他开口了。
他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说过的,我爱你。
第二句是:有的时候,应该把事情想得简单点,我们可能,都把事情想复杂了?
第二句结尾的问号,使我根据他当时的意思加上去的。
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并不确定我们当时面对的是一些什么。所以他和我选择了相同的路,就是不想。不去想这是什么,不去想这是为什么,不去想这是为了什么。不想未来,只想现在。
所以我说:我明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我以后不问了。
我确实觉得我自己明白了。
我当时有种释放了的感觉。
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从前虽说我也这么想但是没有得到他的亲口证实,在我得到了他这样的答复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真的都有些可笑,何必把精力放在爱情的性质上呢?既然大家相爱,就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吧,一直走到幸福的尽头为止。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了互相爱慕的感情,虽说在外人看去是大逆不道,我们为什么还非得往这个方向去想?在我们还是几岁的孩子的时候,我们会光着屁股满大街乱跑,可那个时候我们丝毫不觉得羞耻,原因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做的事情是什么。
现在的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啊,虽然我们不是小孩子,但是我们在这件事上,就可以先把自己当成无知的小孩子阿。
那么,总结一下,第一,是他和我一样,对自己目前的所为,一样是充满矛盾的,这解决了我的第一件心事,我们应该从实质上讲,都不算同性恋吧。第二,是我们可以这样走下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世事无常,考虑多了,也未见得是有用的。
这似乎是我从那天傍晚,领悟到的心得。我似乎可以捧着这两条心得,开开心心的和我哥读过我们的大学生活。
我之所以用了两个似乎,是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了。
而且错到家了!
但是那天晚上,我确实很高兴。
后来的雨如约而至,闷热的天气一下给浇了个透心凉。
北方,或者具体地说,我们家那儿有这样的好处,夏天不管再闷再热,一场雨下来,你马上就觉得,秋天来了。
我拽着他在雨里这通儿跑啊,直跑到我当初军训会操的体育场上。一片空旷,只有雨落下的沙沙声。
我说,来,我单独给你打套拳吧,都快一年没打了,要忘了,对了,单独欣赏我表演的除了我妈,只有你啊。
说着我一把把衣服扯掉,光着膀子动起手了,一二三四,拿出了当初那股子虎劲儿。
我不是为了给谁看,我就是单纯的高兴和开心,我这人就是这样,高兴和开心统统挂在脸上身上,没城府,阅历浅,不成熟。
打完了之后,我就地又打了两个滚。
雨里光膀子真爽阿。
我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像长了翅膀一样。
他一直站在旁边看我,当我在地上准备做两个亨利式的滑翔动作的时候,他过来干预了。
好了好了,还闹,小孩子一样呢?你不怕着凉了阿?
说着他捡起我丢在一边的衣服,用力的拧了拧,走过来要给我穿上。
闹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家了吧?
好!回家!
我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上的泥。
哥——
我突然说。
什么?
抱抱我吧……
这是印象里,第一次我先要求的拥抱。
他怎么会拒绝呢?
照旧,他抱着我,紧紧的箍着我的背,我依旧用我短短的湿透了头发顶着他的下巴。
他说,你冷吗?
我说,你在这儿,我就不冷啊。
他说,好了好了,咱们回家。
我说,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家。
我觉得很温暖,这是在他这学期开始前和我说出他的感觉之后,我第一次在他身边感觉到了这么轻松的温暖。我总觉得,我们的爱,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当然,我说的不单单是我,而是所有的同志们,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在我们的爱里面掺杂太多的和世俗偏见名声有关的事情,让本来是神圣的爱,变得如此沉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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