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庞老师魄力十足的说,“下午的行政会我会重点强调这件事,敦促他们尽速查出源头,把事情妥善解决掉。这种严重影响名誉的事,不可以再任由其扩张了!”
靳楚歌像个傻子,默默的低着头,捧着手中的茶杯。那是庞老师亲自沏的茶,滚烫的开水,他紧紧捂着,竟不觉得痛。
这番决定之后,庞老师去了一桩大心事,也看得出靳楚歌深受创伤,温言安慰他几句:“刚才我语气是急了点,全都是因为你。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有大好前途的好孩子,毁在流言里。人言可畏呀!你却一点都不着急,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所有最没关系的人都跑来跟我说东道西了,而你却非得我请才肯出现,能教我不生气吗?”
靳楚歌使劲摇头,话全都堵在喉咙口。
庞老师怜惜的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坏事接二连三,也难为了你。可这么大一件事,你自己一定要重视呀!这次虽然坏,可毕竟还能收拾,等进了社会,就没人能这样保护你了。学校是最后一层保护伞,你们这些就快要飞出去的孩子,不能不叫人担心。以后凡事得多注意,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庞老师也不需要靳楚歌做出实际的回应,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收拾心情。稍稍的停了一下,随后换了几个话题,皆是与靳楚歌的前途密切相关的:“院里正在申报本学年的优秀毕业生和省三好,有几位领导有意推荐你;你的预备党员时间也快一年了,我是你的入党介绍人,争取在毕业前让你转正;我听答辩委员会的几位老师说你的毕业论文还算不错,但是有些核心论点还得再加把火会更好——这些,你都得放在心上,该注意的,该打点的,都不要忽视了。我这儿是没什么问题。想当初给你做政审的时候,也有人拿你与你带的班上的女生谈恋爱的事告到院里,那时我也找你谈过,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你怎么还不懂得小心呢?”庞老师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我听这次的谣言,大部分都说到那个女生,难道你们……”
靳楚歌不敢有丝毫猜测的表示,怕一个反应不当,给司徒闻樱造成不良后果。尽管他知道在自己张口否认的那一刻,再往后的一切无论好坏,其实都已经注定,不可避免。他只有尽量不使未曾亲见亲闻而听来的转述在自己的话语中出现,据实以答:“我和她在去年春节之后,就不在一起了。”
庞老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无端感叹道:“你们年轻人啊,一会儿在一起,一会儿又不在一起,感情哪能儿戏哦……”
靳楚歌陪着小心,啜几口茶,手早已经麻木了。
庞老师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其他就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等查清楚这件事,院里会出一个通报,一定要严惩肇事人!”
靳楚歌本已起身,听到庞老师如此说,不禁犹豫道:“通报……就不必了吧?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
“那你自己的名誉还要不要啦?”庞老师很干脆的问,但体谅靳楚歌的心情,同时也确定了他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有顾虑,也可以依你。看实际情况,当事人的名字可以不出现,但通报批评是一定要的。如今院里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之前几次光打雷不下雨,全都不当回事,这次得来几下重手。”
话既已如此,靳楚歌心知多说无益,庞老师下午开过会后,相应的清查行动必然随即展开,如果不想再多生事端,就得找那几个当事人分别谈谈,赶在她们被叫走谈话之前。至于说什么,怎么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然而心竟然那么重,迈出脚步竟然那么艰难。
薛志钦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和他说完话后,杨旭出去没有多久,便返回来,告诉他说:“妖怪不在学校。问了好几个人,有一个——还是听人说,见他被一辆警车带走了,据说是涉嫌威胁并恐吓本市知名民营企业家。他妈的,那根老淫肠,装得一本正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哪路货色,家里却还装模作样摆一个老婆,人前人后扮恩爱,我操!”杨旭显然是出离愤怒了,已经绝少在薛志钦面前说粗口的他接连冒出两句,令薛志钦惊心动魄。
当然让薛志钦惊恐的不是杨旭的粗口,而是他所说的实际内容。皮亮去“威胁并恐吓”的那个人,无需想,必定是那个施以兽行者或主使之人。他何以竟如此冲动,而不考虑后果?那日医院分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薛志钦无从得知,他现在所知道的,只有这个使他瞠目结舌的骇人事实。他几乎不能想,当警察介入后,那件不堪回首的事情又将被扯开多少次,供多少人或嘻笑或鄙视或面无表情的追问并深究,直至令他们满意所有他们希望了解的细节。光只是想一想那一个你问我答的场面,便不会比再遭一次侵犯更不教人感觉耻辱。他不寒而栗,那些翻来覆去的问题,究竟要在精神上再被强奸多少次,才有可能等到正义的降临?可在所有人眼中,被钉死在道德和伦理的十字架上的,到底是那个污辱的,还是那些被污辱的?何况双方都是男性。薛志钦只是想想,惶恐及至麻木之后,人生仅剩严寒。
杨旭不知情,还想继续发泄他的愤怒,薛志钦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嘴唇,冷冷的横他一眼。
杨旭愣住了,他被薛志钦的目光吓到。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那么冷若冰霜,利似刀剑,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明白薛志钦为何突如其来的变脸,一点征兆都没有,自己不过是说了去找皮亮的见闻,其间夹了几句脏话,何至于使他流露出如此不齿的神态?而最让他感到受伤的是,他那么清楚明白的从薛志钦脸上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嫌恶、鄙夷,乃至憎恨,可是他真的不觉得在这片刻间,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了?”杨旭小心翼翼的问。
“别烦我,行不行!”薛志钦憋半天,喊出这一句,声音无法控制。
杨旭又被吓一跳,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针锋相对。他不解的瞅着薛志钦,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和伤心:“我又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杨旭固执的说,“你说!”
薛志钦无话可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别让我老是猜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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