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皱皱眉:“童抒?谁?”
顾谨言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是上次在公司里……说我是可耻的同性恋的那个人……”
江亦眨眨眼,看了会顾谨言,踱著步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把身子靠后,玩转著手中的笔:“哦,想起来了。他怎么了?”
顾谨言忍不住提高嗓音:“你居然问我他怎么了?”
江亦把笔在桌子上轻轻敲著,语气放慢:“顾谨言,这就是你对面试和主考官的态度吗?”
顾谨言盯著江亦,也毫不退让:“如果这就是INYUM的水平和主考官的素质的话,我不觉得失掉这份工总有什么可惜。”
江亦把笔一扔,盯著顾谨言看了很久。他看到顾谨言的眼神里,全是不肯退让和服输的倔强。他曾以为顾谨言这样的近乎到执拗的坚持只会是为了他,却不曾想,这已经是顾谨言融入血脉的一种东西。
江亦轻轻问了句:“只要是你觉对的,你都会坚持,是不是?”
顾谨言愣了一秒,然后缓缓摇头:“不,不是。”
江亦一愣:“比如说?”
顾谨言低著头不看江亦,然后慢慢开口:“比如说,爱你。”
两个人都沈默了一阵。江亦先开口说:“你后悔了?”
顾谨言身子一震,低著头,声音却很轻:“……谁都可以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江亦……你不可以,也不应该。”
江亦走过来抬起顾谨言的下巴,让他看著自己:“为了一个童抒,你……”
顾谨言打断了江亦的话:“不是因为童抒,江亦。”顾谨言抬眼看著江亦,眼神里的认真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说过我很爱你,江亦。可是,我并不希望我的爱,是会伤害到别人的。那不是我爱情的全部。”
江亦突然冷笑一声:“谨言,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呢?是天真还是愚蠢?你希望你对我的爱情不要伤害到别人吗?可是,你知道喜欢我的人有多少吗?这样说起来的话,你不是各个都伤害到了?”江亦紧紧盯著顾谨言,不给他丝毫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顾谨言瞪著眼,微微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意思和江亦刚才说的其实并不是一样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话去反驳他。
他伤害了很多人吗?也许是的,间接的。比如说刚刚的童抒,还有那些,也许和他一样,都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为江亦哭过痛过的人。
这么说的话,难道他其实还是应该感到感激的?因为江亦肯抛弃那么多同样爱他的人,而选择了他顾谨言。顾谨言一直苦苦追寻著这段爱情的平等,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可悲地发现,这根本没有一个可支撑的平衡点。
顾谨言此时此刻的模样,茫然而感伤,像是一只钻进了灯帐的飞蛾,扑忽了那么久,却仍然看不到出口的明亮。江亦忽然有些不忍,他上前拥住顾谨言:“谨言,我只是心疼你。”他撩了撩顾谨言的头发,“如果我不替你出气,谁还会帮你呢?”
顾谨言趴在江亦的肩上,苦笑出声:“没错,没错……除了你,还有谁能,还有谁会帮我呢?江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
江亦叹口气,吻住顾谨言的唇。
“不,是我的失败。”
第六十六章
顾谨言到底还是没有做江亦的助理。他只找了一份和以前的职位差不多性质的普通工作。江亦劝说了他很久,但他仍然坚持己见。对他来说,他想从江亦那里得到的,并不是施舍一般的恩赐和给予。他也有小小的自尊。
顾谨言后来也曾鼓起勇气到原来上班的地方去找过童抒,可惜没有人知道童抒去了哪里。所有人知道的只是,顾谨言上午被解雇,童抒下午就被拉进老板的办公室,然后就像放电影回放似的,抱著箱子走了。
没有人知道原因,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问原因。
顾谨言从来不曾想过这样充满言情小说和少女漫画情节色彩的桥段竟然会在他身上上演。可是,他却只觉得沈重,甚至喘不过气。如果说前几天他还觉得,自己唯一需要等的,只是江亦能看清自己的心以及那份真正的爱情的话,那么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地了解到,他和江亦之间,最大的隔阂,其实并不是感情的不平等。
也许有一天,他们的感情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可是,他们两个人本身之间的差距,永远不会有相等的一天。
的确,现在并不是封建社会,所谓的门当户对什么的,如果还要再提,实在是有些神经质了。可是顾谨言知道,江亦会那么说,只是因为他并不懂得,一个身居低位的人,在爱上了一个需要仰望一般的存在时,那种颤栗的卑微和莫名的惶恐。
因为是真的爱上了,因为是真的,隔的太远了。
所以,总会有那么一点害怕。
害怕得到他,更害怕失去他。
顾谨言做著和当年所差无几的文职工作,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一刻锺就该下班了,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天气冷得有些不像话。顾谨言接了点热水,把杯子捧在手心里,盯著桌子上的文件资料发呆。
到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的人几乎是一散而空。顾谨言为了去接小臻,也就简单整理了一下,便离开了。
新工作的地方离小臻的学校不远,坐公交车的话十几分锺也就到了。顾谨言一下公车,迎面就是刺骨的寒风。他急匆匆地小跑到学校大门,和所有等著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一样,眼巴巴地望著教学楼。
顾谨言记得小臻今天穿了一件很可爱的黄色棉袄,因为怕他冷,顾谨言还给他戴上了一顶红色织帽。顾谨言想到早上给那小子戴帽子时,小臻一脸反感的苦瓜脸,一直叫嚷著男孩子怎么能戴这么女孩子气的东西,结果一出门就被寒风吹得退了几步,只能乖乖听他的话,穿好戴好再出门。照理说,今天的小臻应该是很显眼的。可是……
顾谨言看著身边的大人一个个都接到了自己的孩子,开车回去了。可是小臻依然没有出来。顾谨言伸长脖子望了望,还是没有看到小臻的身影。他有些急了,便直接走进校园找到小臻的教室,却看到教室已经上锁,根本没有人了。
“这位先生,你……”
顾谨言正著急的时候,小臻班上的班主任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路过教室,看到顾谨言一个人神色焦急地站在教室门口,便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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