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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作者:风弄(16)

来源:网络 作者:风弄 时间:2021-12-30 【投稿】 字体【

恨恨恨……说不完的恨!

尼洛和与将交谈两句,走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我知道求救无望,自然不会再唤住他。任他走远,愤怒地盯着破坏一切的与将。

与将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慢慢靠上来。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好无辜的语气,哼!

我冷笑着抬头瞅他一眼,不由心浮气燥。

“生生,你的唇好美。”他柔情万分,在我耳边轻说:“我每天都好想你。”

这个混蛋!

怒火简直烧得我头脑冒烟,只想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

我定定看他温柔的脸半晌,越看越气。

簌然拿起手边一样东西就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用劲全身力气,又快又猛,与将躲也躲不了。

哐铛一声巨响,压过全场的音乐。

尼洛放在楼梯扶手上价值不菲的花瓶,碎得不能再彻底。

与将满头鲜血,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只怔怔望着我。

全场的宾客都安静下来,似乎人人惊呆。

“啊!”

骤然一声尖叫,不知道出自哪位名门闺秀。大厅开始骚动起来。

我僵硬了一般,看着与将缓缓倒下,滚落楼梯。

一切事情发生在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门外的保安还闹不清楚什么事情,看着我跳上跑车踩尽油门扬长而去。

一路急驰。

风呼呼吹进车内,吹不去我心头焦躁。

我杀了人。

与将,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猛然想到与亭当日,犯下罪行是否也同样心情。

与将,他当日把与亭逼得发狂,今日也把我逼得发狂。

与亭还有荣世伯用荣氏交换自由,我呢?黄氏摇摇欲坠,何必与将花心思来讨。

远远看到家门华灯,想起里面的爸妈,猛踩刹车。

跑车尖叫一声,停在幽黑的路侧。

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犯了大罪,怎么可以往家里跑。

我不想坐牢。

立即将浑身上下所有财物搜集一番,幸亏还有点钱。

虽然不知道还有几天黄氏就要宣布破产,但现在名表金卡,还在手上。

我慌忙下了跑车,小跑着找了几处提款机,尽量提取现款。

不敢和家里联系,匆匆买了一张长途车票,逃得远远。

谁能想到,我生生也有如老鼠过街一样逃亡的日子。

若昨天有人和我说,我会成为逃犯,那绝对只能换来我的哈哈大笑。

人生,果然无常。

长途车上,我凄凄凉凉,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可眼睛干涸,流不出一滴泪来。

与将与将,我与你何冤何仇,要让我沦落至此不堪境地?

难道真是前生欠下的债,要今生来还?

那你今生欠我的,就下世还么?

第十一章

为何会到这样的地步?

我一路不断换车,从这辆长途车,到另一趟火车。

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经过那些路途。

反正,最远的地方,是我购票时最佳的选择。

当我终于疲惫,浑身象掏空似的孤零零站在某处陌生城市的一角,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阳光,从微微的羞涩的探头,到耀武扬威照耀世界。我呆滞地看着身边一切活跃起来,人们在我面前急匆匆而过,啃着手里的热狗和面包。

我低头,漫无目标地游荡。

迷茫而彷徨。

开始拼命的逃亡似乎用尽我的力量,我象耗尽电池的电动兔一样勉强挪动。

用比常人迟钝的动作买了一份报纸,我搜索上面的社会版。

没有与将的新闻。

再搜索财经版,也没有。

我随手扔掉报纸。

对,与将不过是香港的富商而已。即使他死了,又凭什么上法国这另一个城市的报纸?

我总把他想得比谁都厉害。

他也不过是一个人。

蹒跚踱到街角,我找了一间又脏又破的旅馆。

我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肮脏龌龊,粗鲁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将口水吐在凳子上。

“我的身份证掉了,可以住这里吗?”我面无表情地问。

回答的伙计比我更面无表情,手在桌子上一按铃:“有钱就可以。”

我回头打量这个可怕的地方,估量这里是不是专门住着逃犯和盗贼。

我住了进去。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敢出去。

洗手间那块裂成两半的镜子中的人,也不敢去看。

那是我吗?

我摸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两三天。

不再是以前的光滑细腻,硬硬的胡子钻了出来。

带上额上的伤疤,好一张可怕的脸。

几天后,到底过不了隐居的生活。

躲躲闪闪出外买了一台电脑,作为窥探世界的窗口。

唉,难道这就是我以后所过的日子?

我阅读所有的报纸,在网络上浏览各地的消息。

有好消息,与将没有死。

那就是说我没有杀人。

看见这个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当与将精神熠熠的交际相片在网页上慢慢显示出来时,我大笑出来。

那被花瓶亲吻而留下的伤口,居然与我额上的如此相似。

长度,大小。极其讽刺的相似。

我脸上的肌肉因为大笑而有点发疼。这一段时间我都是板着脸,几乎没有用过脸部神经。

网页上还有对这位年轻实业家的专访。

上面满是与将假惺惺的谦逊和豪气冲天的激情。

我冷笑。

但最后的一段对话引起我的注意。

………“很冒昧地问一句。荣先生,如今医学发达,为什么不将您额头的伤完全休整?”

“伤痕,可以很好地提醒我。”………

访问就在这里结束了。

我暗骂那个愚蠢的记者,为什么不多问一句“提醒什么?你想用它记住什么?”。

看完访问记录的我心情沉重,总觉得与将那句话不安好心,别有深意。

回不回与将知道我会关注关于他的专访,特意加一句让我心惊的结尾?

他真的厉害至此?

还是我已经对他的手段心惊胆战,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我愤恨地关掉这个网页。

伤痕,可以很好地提醒我……

我摸摸额上凹凸的伤痕。

是的,也可以很好的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