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木头,他不是个不通事理的人。
我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做的不让他感觉到太突然就好了。
我推开他们寝室的门的时候,木头正在他的床边坐着发愣。
他看到是我,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这个表情很是奇怪,让我一度以为,昨天我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大概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冷场吧,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我努力自然的冲他笑了一下,说,昨晚你喝多了,是真的吧?
他点点头。
嗯,你知道谁把你弄回来的吗?
他摇摇头,看了看我,又点点头。
那,我回来和你说了一些话,你听见了么?
他看着我,没表示。
看了几秒钟之后,他开口了。
他说,出去走走吧?
我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寝室里怎么都是不好开口的,在外面找个地方,说的会更清楚一些。
这种事情,吞吞吐吐,是肯定说不清楚地。
相对于什么味道都有的寝室里面来说,清晨的大学校园,是个好地方。
经过阳光过滤的空气,清新的让人有些眩晕,林荫道上不时有人奔跑着经过,还有三三两两端着书本念念有词的,渲染着象牙塔里的书卷气。
重复一下,大学校园是个好地方。虽然有些时候他不那么令人满意,但是起码就客观环境来说,这里还是很纯净的。
出了寝室门,木头突然回头冲我很诡异的一笑,然后冲我竖了一下中指,转身就跑。
在这样好的天气里,我当然不想让他占我的便宜,是我拔腿就追。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前一后,看着一幢幢宿舍,食堂,体育场,图书馆,还有那么多带着惺忪睡眼围着以上那些建筑物跑圈的大一的倒霉孩子,从我们的眼里掠过去,向后掠过去。
按理说,我是追不上他的,这小子跑得比我要快一点,他总笑话我腿短,虽说每次我都拿出用生命捍卫裤长的劲头来以死相拼,但我得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不过今天,我扬眉吐气了一把。
或许是喝多了影响了状态吧,大概跑出去400米左右的时候,我就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坐在地上。
他在我的手下,用力得喘着气,我们跑到的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周围有草坪,远处有长廊,里边有个穿着校服的妹子,正捧着大厚书在念英文,风把她们嗫嚅的声音隐隐吹到我们的耳朵里,听一听发音,我猜她可能是西北地区的人。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木头边喘边把屁股挪到旁边的台阶上,我在他身后坐下来,手里还攥着他起伏不定的肩膀。
他索性靠在我怀里,喘得变本加厉。远处的妹子根本没有抬头看见我们,还是隐约的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A-V-O-W 坦白承认……A-W-A-K-E吵醒,唤起……
喘定了,他从我怀里直起腰来,我看着他的后脑勺,盘算着,应该向他开口了。
嗯……木头……
……挺子!
他也开口了,并且打断了我的话。
……要是咱们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突如其来得这么一句,扰乱了我之前所作的全部准备,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只能说,嗯,是啊,是挺好……
……我妈说,他已经告诉你了,我九月份的时候就要走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要走吧?
……
嗯,你不用说,你肯定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像我,我是根木头桩子嘛……
呵呵,我讪讪的笑着,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不用太自责,我要走,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是自己想出去,我家里在给我联系学校和专业,我倒没指望出去能学什么,但肯定比在这儿胡思乱想要强一些,而且……在你身边……总让你担心我……,我也过意不去……
……
挺子。
嗯?
我昨天见得那个人,你也见到了?
嗯。
你说说,他怎么样啊?
嗯,我没什么感觉……挺好的吧……
嗯,对阿,是挺好的,呵呵,不上床,都挺好的,上了床,也挺好的,等到下了床,穿上衣服,就不好了……
……
这段时间,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看透了,这个圈子里,上床,就是他妈最大的事业!
……木头,你别这样……
嗯,我吓到你了吧,你别往心里去阿,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理解不了,我也没指望你们谁能理解……
木头……你听我说,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你!有些事儿,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
这时候,那个英语妹大概是完成指标了,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把莫名其妙瞥了我们一身一脸。
很明显,我们这样坐着,在她看来是很奇怪的,当然,也是很暧昧的,可能,也会有些恶心吧。她在回去的时候,可能会跟她寝室里的人说,我早晨在长廊那边看到俩变态,两个大男生,哎呀,啧啧啧啧……
世俗有的时候,挺八婆的。
八十三
呵呵,那丫头看咱们不顺眼呢,嗯?挺子?是不是阿?木头用胳膊肘拐了拐我,说。
管她呢,她知道什么啊……
嗯,她不知道,你知道啊?
……,这句话,又来得莫名其妙,我第一次觉得,接木头的话茬,也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又沉默了一会儿,大喇叭里的广播响起来了,早晨的一首歌,放的是陈绮贞的《告诉我》。
……挺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么?
……嗯,你问吧。
那我问了……你……你那个,那个,哥,听光哥说他要考研,他考得怎么样啊?
我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了。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呢?他听到了什么消息吗?有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吗?会是谁呢?不会是光哥吧?一定不会是光哥,那会是谁呢?谁还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他把这件事情还告诉了谁?
我脆弱的神经闪过了一连串的问号,这些问号扎得我脑壳生疼,但是,最严重的问题是,如果木头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这件事又不是我告诉他的,那么,这将有可能,造成非常恐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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