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考失败后我爸托关系弄进本省一个炮兵部队的,算是个关系兵。部队在粤北山区,和繁华的省城有天地之别。当兵一年了,新兵时的苦我就不说了,就说在这一年里边,和我上铺的小马还有我旁边铺的力锋结下了深厚的兄弟友谊,我们仨平时干嘛都粘在一块,连上个厕所都要结伴去,战友们都说我们是“三人帮”。
6班长走了后,我问小马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今天6班长一进来就问你最近是不是和姓林那小子打的火热,然后还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他们俩之间以前有过什么矛盾呢?”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改天去问问志远吧。”带着满肚子疑问,我睡下了。
第二天我就去和志远说了,问他以前是不是得罪过6班长,志远满头雾水,他说他以前根本就不认识6班长。志远还说:“是不是你老往我们连队跑,你们连首长有意见了,那你以后就少来呗!”我很不开心,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连队。
周末,6班长请了假,说要和我去外面逛逛,我很奇怪,他是一个从来都不喜欢逛街的人,因为老家是农村的,他平常可节省了,一个钱都想掰开两半来花,平常连牙膏都是托人到外面买,他怎么想去逛街了呢?
我陪着他去了驻地那个城市的步行街,看着满街花花绿绿的人群,6班长感到很不习惯,不过他还满喜欢这里的,他说这里有活力。我们路过一个服装店,里边的衣服正打特价呢,我看6班长的便装可土了,叫他自己买他肯定不会买的。于是打算帮他买一件,也算是报答他以前对我的照顾。我死活才把他拉进店,然后挑了套衣服给他试,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着这套我亲手挑的衣服的6班长和他穿一年四季不变军装比较,简直就象换了一个人,显得有品位多了,我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很满意。
突然我想起了志远,上次和他出门时他的便装也是借的,不如我帮他也买件衣服吧,反正他的身材什么样我也能背下来了,而且我的身材和他也差不多,我可以帮他试。于是我又挑了一件衣服,自己试穿上了。6班长说:“何鹏,你真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我看你这相貌,这身材,在地方上追你的姑娘应该不少!”我被他夸得脸都红了,忙说:“这衣服不是帮我自己买的,是帮别人带的,他身材和我差不多,所以我就帮他试了。”6班长说:“谁呀?咱们连队谁的身材和你差不多呢?”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不说话了,转身把我准备买给他的衣服扔给了售货员,什么也不说就冲出了商店。
我赶紧把衣服脱了,付了款跑出去追他,只见他站在一跟电线秆子旁边抽着烟,也不看我,他吐了口烟圈,缓缓说道:“是给林志远买的衣服吧?”我回答:“是的,难道他那么令你讨厌吗?到底你们以前有什么仇呢?”他叹了口气,说:“没什么,算了,是哥一时冲动,说实话,我不讨厌他。以后再也不提他了。咱们找个地方提前吃午饭吧,连队的饭太难吃了,今天就别回去吃了。哥今天请你。”
那天中午,他欲言又止,只是自己一个人独斟独饮,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回部队,我朦胧中好象明白了一点什么。
就在那个周末,志远被关禁闭了,由于中午的事情,我情绪不高,一直没去找他,是第二天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原因是他周六晚和他们连队另一个士官晚上熄灯后偷跑到部队外面玩,快回到部队大门口的时候正逢师军务科突击检查,结果他们被逮个正着。
团里的禁闭室是一个小黑屋子,没有床,什么都没有,连厕所也没有,在里面关禁闭的时候是不让出来一步的,饭有人送。想方便的时候就在里面就地解决,里面的味道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闻吧。
而且这个时候蚊子是很厉害的,其中苦楚,只有被关过禁闭的人才会知道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可以说很心痛,简直比自己被关更难受,而且这一关就是一个星期呢!第3天的时候我才托到关系去禁闭室看望志远,他在里边还挺乐观的。
我在禁闭室隔着门向他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为什么出去外面的原因对我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了,他被那个士官唆使,去了一个叫福州城的发廊按摩,因为那里的小姐漂亮。
我问他嫖了没,他说一是没那么多钱,二是怕得病,否则也按捺不住了。不过他是第一次去,被抓的时候他们统一口径说是只是去街上逛了一下而已,否则就不是关几天禁闭那么简单了。
我除了失望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白心疼他了。别看他平时挺老实的,但有句俗话说的好:有老实人,没老实吊(鸟)啊。
虽然很生气这件事,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恼了他3天,看到他从禁闭室放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又原谅他了。对这种直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是在暗恋人家罢了,还敢对他有什么要求?
我把给他买的衣服送过去了,他很喜欢,拼命要塞给我钱,我说:“咱俩谁跟谁啊!”没有要他的钱。
对这件事情最得意的要数6班长,好象眼前发生的事情印证的他的看法,他有多了不起似的,这几天走路都哼着小曲儿呢。
每年的年底是部队送旧迎新的时候,十月份有些想留部队的人就开始忙活了,请客送礼拉关系的,什么方法都有。
由于我还想再考一次军校,圆我的军官梦,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转一级士官。当然志远也是我想留部队的原因之一。
前面说了,我是个关系兵,留队自然不是问题,所以我冷眼看着别人忙上忙下,自己却毫不着急。
在老兵退伍前的那段时间,上面最怕出事,所以管理特别严,机关干部和团领导都下连队蹲点来了,我们连队还好,是干部股长过来蹲点,3连却是我最怕见到的团政委,这下我可有的受了,每天的例行公事——去3连,变成了见机行事,见缝插针,这样的话我一个礼拜大概就只能见志远3次左右。
这段时间很多战友因为面临分别,关系都比平时更好,当然也有那种满不在乎的冷血动物。
我没有透露半点我想留队的消息,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要留下来,包括6班长,他最近到我们排房的次数是两年来的总和。反正我也去不了3连,就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三人帮”的生活,不同的是,力锋换成了6班长。
随着12月初的临近,6班长也越来越不安,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终于有一天,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周末夜晚,不是我故意渲染气氛,呵呵,确实是那天北方有一股强冷空气南下,气温一下从二十几度骤降到了10度左右。别看我们部队地处广东,但这是粤北山区,有时候气温可以比温暖的珠三角低上十几度。
看完新闻联播后,6班长把我拉出了排房,说:“今天天气好冷,咱哥俩喝酒去。”我说好的,等我去叫下小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去了。在酒桌上,他频频向我敬酒,还动员小马和我喝,大有不把我灌倒就不罢休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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