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彩虹看台 > 关注 > 正文

公务员“同志”:公开等于从天上掉到地下

来源:新浪 编辑:心同编辑 时间:2015-06-29 【投稿】 字体【

中国的官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躲在暗处,不敢有职业野心。低调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同性恋,一个难以向周围同事启齿的身份。中国约有3000—5000万的同性恋倾向者,截止目前,中国还没有一位公开“出柜”的高级别官员。但事实上,公务员“同志”不仅存在,而且人数还不少。

在东方一个古老的国家,同性婚姻尚未得到承认,但同性恋已具有相当的公众包容度,但有一个群体,他们的同性恋情,只能采取隐秘的地下方式进行。

这就是中国的官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躲在暗处,不敢有职业野心。

他们并非能力不济,也很难和腐败扯上关系,低调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同性恋,一个难以向周围同事启齿的身份。

根据公益组织估算,中国约有3000—5000万的同性恋倾向者。

在中国,公务员队伍大概有1000万人。

这是两个足够大的群体,以至于总有些人,会踏入它们重叠的部分。

截止目前,中国还没有一位公开“出柜”的高级别官员。但事实上,公务员“同志”不仅存在,而且人数还不少。

当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对同性恋群体持更为开明的态度时,公务员“同志”却因为体制内的氛围,只能躲藏。

当“同志”选择成为一名公务员后,他们除了要忍受主流社会价值下的人际交往、婚姻等压力,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性取向被其他“同志”公开。

仕途也往往会受到限制。“同志”身份,让他们不敢有更高的仕途野心。其中的大多数,都处在公务员基层。

脱下警服的“同志”

有访客到来时,耿乐都会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

他35岁,留着短发,中等个头,看上去很文静,但身体敦实,依稀可以看到16年警察生涯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两年前,他脱下警服,穿上西装,弃警从商,如今他是一家同志社交网站的CEO。

墙壁上的照片,醒目地告诉来客,过往几年属于耿乐的重要时刻:2012年艾滋病日他和李克强握手见面、2014年南京青奥会向他颁发参与证书。

最引人注目的一张照片,是耿乐和朋友们的裸体。照片上,大家裸着身体,在身前展开了一条六种颜色的彩虹旗,对着镜头开怀大笑。

彩虹旗,被同志誉为向往自由的图腾。

因为向往自由,2012年,耿乐“出柜”,脱下了警服。

一切并不是在计划中。

1996年,16岁的耿乐进入警校。毕业后,他进入秦皇岛市警察局的调查研究处工作。

在警校中的耿乐,并不知“同志”为何物

在警校中的耿乐,并不知“同志”为何物。

“每个人都想当局长。” 耿乐说他也是奔着局长位置去的。27岁那年,他成为当时市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但晋升的滋味喜忧参半。耿乐告诉新浪网,那时距他意识到自己是同志身份,已经有6年的时间。

在他的记忆里,官场中的每一天,他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官员同性恋是道德污点

“公务员一旦被公开‘同志’身份,虽不会被开除,在官场可以生存,但不会重用。”南京某司法所的同志密陶(化名)分析道。

密陶,是目前少有的公开其同志身份的公务员。

密陶,是目前少有的公开其同志身份的公务员。

密陶今年43岁,在体制内工作了16年。因很早就进入官场,故深谙官场中的“同志”公务员的生存之道。

在他眼里,官场中的“同志”会被看作是个人的道德出了问题。

“官场不允许官员有污点,否则政府会被人说三道四”,“如果你的同志身份不公开,也可以得到提拔。”仍是主任科员级别的密陶补充道。

2008年,在南京某局级单位待了近6年后,密陶去了南京另外一个局级单位的下属单位工作。

到了新单位,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密陶有一段时间每天工作至凌晨,甚至是次日早上。

期间,一个合同编的小伙子常陪着密陶一起加班,工作很勤奋。这小伙也是一名同志,但只有密陶一人知道。

工作一段时间后,这位小伙转编时却未能如愿。一次饭局上,密陶偶然间从喝醉了的某局领导口中得知了缘由,原因是该小伙与密陶走得太近。

“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在电话里,耿乐所在网站的注册用户、80后的小严,也时常需要为自己的秘密提心吊胆。

小诚(化名)的真实身份是东北某地司法机关的一名政法干警。在这之前,他做过3年多的法官。

作为一名“同志”,小诚在单位表现的非常谨慎。从不主动与同事走得太近,即便当法官时结交的好朋友,也在更换工作后,果断与对方断绝了来往。

保持距离几乎是他减轻压力唯一的办法。

小诚至今仍记得半年前的一次遭遇。在单位通勤车上,一名科长告诉大家,自己在医院工作的朋友,不久前曾拒绝为一个同志做痔疮手术,因为在术前验血时发现对方是HIV感染者。讲完这个故事,这位庭科长不仅认同该医生的做法,还补了一句:“活该!”。

“我当时就坐在他旁边。”小诚保持住了沉默,“如果需要,我可能还要为此点一点头。”

Eric目前仍未跟同事出柜

Eric目前仍未跟同事出柜。发稿时,他同意使用其照片,表明他的同志身份。

“的确有点儿压抑。”90后的同志eric,同样备受煎熬。他现在是一名广东缉毒警察。

缉毒警是男人的世界。这让eric有时不得不像一个异性恋取向的男人那样,和同事开着黄腔说着笑话。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同事们有时一起去KTV或桑拿里玩。对女性没有兴趣的他,常常找借口不去。实在推辞不了的话,只好装醉或与小姐聊天搪塞过去。

尴尬的相亲和难以翻越的婚姻关

有些问题就不那么游刃有余。例如是否有女朋友等类似话题,便让Eric难以招架。

上世纪80年代,单位制社会逐渐瓦解,但介绍对象的风气,在体制内的职场上仍在延续。通常每个机关单位里,都有一群年长的同事,热衷给刚来单位的年轻男女介绍对象。

90后的Eric,头发有型,装扮很潮,算得是“小鲜肉”一枚,深受单位异性的喜欢。

他常被人问是否有女朋友,如果回答:“没有。”对方便会提出帮忙介绍女孩子。

不堪其扰的他,最后索性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但对方仍会继续打探一些女朋友的信息。“不管说有还是没有女朋友,对方总会对这些话题乐此不疲。”

同样为90后的乔,也无法避免被人问起同样的问题。

公务员“同志”:公开等于从天上掉到地下

90后的乔是个拉拉。她说,相对拉拉公务员,男同公务员的压力更大。

她在某市级税务部门工作,是一名刚进入体制的菜鸟公务员。

同事们并不知道她的拉拉身份,在单位里,她还有一个拉拉女朋友。

热心的同事,经常会给她介绍男朋友。

一开始,她还参加过几次同事举办的相亲聚会,后来便不再去了。

“这些都让我不舒服。”每当这时,乔都会羡慕她的拉拉女友,因为中性化的外表,从没有人为其介绍对象。

对于年龄更长一些的公务员“同志”来说,婚姻才是最难翻越的一座大山。

有时,婚姻也是职业升迁的指标之一。做了16年公务员,快40岁的阿杰,已经真切地感受到婚姻和职业发展的关系。

阿杰是从经济欠发达的偏远小城,一步一步地从基层财政所,做到现在省里公务员。

始终徘徊在“主任科员”的他,至今仍被单位同事戏称老男孩。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单身不能升迁),但在领导的潜意识里一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成家的人,都是玩心重不想承担家庭责任不成熟的人。”阿杰分析自己仕途停滞不前的原因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