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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412)

来源:心同网 作者:鱼翔楚天 时间:2022-07-25 【投稿】 字体【

薛志钦坐下来,想保持微笑,继续跟纪远开几个玩笑,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盈满眼眶,他也像仇雪那样抓牢了纪远的手,啜泣道:“你是个混蛋……不告诉我……要是你不好起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真的,不骗你……”

纪远却笑着,大口喘气:“你别……我刚哄好一个……你又来……不是……要我命嘛……”

薛志钦脸贴着胳膊狠狠的擦眼泪,“知道会要命,你还惹我!我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活着的时候不说,等自己死了才通过别人来告诉我。”

纪远的表情很无奈,待薛志钦抬起头,不见眼泪了,才道:“那我答应你……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我要死了……然后再……”

“白痴!”薛志钦截断他的话,既开心又难过的骂道。

纪远无声的笑笑,说:“对不起……”

“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为什么?”

薛志钦脸上闪过无数表情,最后他平静的说:“你现在是唯一一个让我痛恨,并且还活着的人,我要把对他们一声不吭就消失掉的痛恨都转移到你身上,你别想这么轻易就得到原谅。”

纪远了然。不再说什么,手上用力,与薛志钦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怕一松开,就会消失不见。

身体毕竟太虚弱,纪远强打精神迎接了几拨探访者,体力明显不支,尽管不想,却仍然渐渐的睡着了。薛志钦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的守着他,像从前很习惯的那样,待到黄昏,方才走出医院。经过宫勋病房的楼下时,薛志钦不由自主的往上望了几眼。宫勋病房的窗口,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在拉窗帘,也许是新住进去的病人,也许是病人家属;不知道宫勋是否还在。

寝室里又没人。薛志钦坐在书桌前,瞅着面前一大堆将要考试的课本,以及东拼西凑的复习笔记发呆,不想看,可又不得不看。不想脑子里时时浮现太多杂乱的念头,只有尽量集中精神,摒除杂念,才能暂时解脱。

看了一会儿,困意袭来,但他没上床,而是就趴在桌上小憩,打算等过一阵精神好点再继续。哪知这一睡却彻底,当晚归的毛晓兴把他摇醒,给他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薛志钦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接着睡。再一次醒来时,又是日向黄昏。

毛晓兴拿着饭盒正准备去吃饭,听到薛志钦床上的动静,知道他睡醒了,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元旦会餐的餐券已经发下来了,刚好够买两只鸡腿,你要去的话我等你。”

“我现在没胃口。”薛志钦支起半边身子,胳膊打颤,便又躺倒。

“那我帮你带吧?今天刚好有鸡腿,大家都去抢,明后两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吃了。”

毛晓兴如此热心,薛志钦就算没胃口,也得答应下来。元旦会餐餐券就三天有效期,现在不用,浪费了可惜。

毛晓兴得到薛志钦同意,从他桌上拿了他的那份餐券以及饭盒,出门之前又说:“你先别出去,等我回来,有事和你说。”

虽然有些奇怪,但薛志钦还是答应道:“好,我等你。”

毛晓兴去了之后,却迟迟不归。眼看着天色由亮转暗,由暗变黑,薛志钦虽然不饿,但心里惦记着,还是有一点焦躁。因为一系列事情引起的。他在床上待不下去,起床上厕所,然后再次决定看书复习。翻了没几页,在外的三人前后脚进了门。毛晓兴手中饭盒空空,进门就道歉:“去食堂太晚了,鸡腿早被抢光了。我把几个食堂都转遍,没发现可以买的。你想吃什么,我再帮你去买。”

“没事,反正我不饿。”薛志钦笑着道。当毛晓兴把没用的餐券还给他时,他问:“刚你要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毛晓兴道,却下意识的扫了杨亦杰和郑磊两眼,摇了摇头,表示不方便说。

薛志钦会意,不再提,埋头自顾看书。

杨亦杰和郑磊接着开动他们的组装工程。没过多久,郑磊又与另一只机械手臂较上了劲,抱怨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两只胳膊的关节都有同样的问题?不行了,我得找高手帮我看看,不然太郁闷了……”说着跑了出去。

杨亦杰没了事做,无所事事的随手翻翻薛志钦桌上的复习笔记,随即又扔掉,无聊的说:“哎呀,大过节的看什么书哇!没意思!我找人打牌去。老毛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毛晓兴说,“要背书。才发现经济法划了那么宽的考试范围,会记死人啊!”

“那你们俩好好看书吧,我去隔壁玩。有事叫我。”杨亦杰关上门也走了。

薛志钦等毛晓兴坐到身边才反应过来,扭头冲他笑了一下,把书推到一边,坐正了对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毛晓兴有点不自然,一只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撑着腿,尚未开口,便已透露出几丝紧张。

“什么事啊?”薛志钦问。

毛晓兴费力的想措辞,组织语句,好像难以启齿:“你最近……和沈涵说过什么没有?”

薛志钦迟疑了一下,不忙着决定是否撒谎,而试探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跟我说。”毛晓兴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看起来很忧虑。

薛志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整个身子都跟着动,也藉此掩饰自己的不安。

“这样才糟糕。”毛晓兴又道,“因为……她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

“她说什么了?”薛志钦心惊肉跳,重问一遍。

“她说……”毛晓兴犹豫再三,依然开不了口,却忙着先解释,“她喝醉了……谁都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就是哭得太伤心了,谁劝也劝不住。”

“她们?”薛志钦注意到了数量的变化。

“是。她和司徒闻樱。在酒吧里醉得一塌糊涂,没钱结账,酒吧老板打电话来让人去接,才知道她们在那儿。”毛晓兴感叹道,“幸亏老板人好,没坏心。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