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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357)

来源:心同网 作者:鱼翔楚天 时间:2022-07-25 【投稿】 字体【

晚上熄灯后,有人捶寝室的门。就薛志钦还没上床,因此他过去开门。

杨亦杰睡得较早,此时被吵醒,相当的烦躁,大声的说:“不管是谁,把他拖进来暴打!”

门外的杨旭听到了这一声怒喝,以为开门的必定是杨亦杰,准备好的微笑在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是薛志钦后,立刻变得有些僵。但他本来就是要找薛志钦的,所以没有尴尬太久,迅速恢复如常,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去问过了,他们保证没有改你的密码。”

薛志钦没想到他会专门来说这件事,不禁一呆,没吭声。

杨旭一手捂着耳朵,稍稍等了一会儿,见薛志钦没话要说,便转身拉开自己寝室的门进去了。

薛志钦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那一边,杨旭在脱衣服,皮带甩在墙上,啪啪的响。薛志钦伸出拳头比着与墙的距离,生硬的墙壁,像此时顽固的心防一样,只是碰触,都觉得一片冰冷。

次日中午,薛志钦在寝室捣弄QQ。他一直在尝试通过密码保护取回密码,但当初申请时随便填的资料,他怎么都记不起登记的身份证号码、保密问题的答案和取回密码的有效信箱各自为何,客服人工处理的申诉请求也杳无下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随便找个离线登录器,抄出因为风大的号码,用泡泡鱼的账号,把他作为好友添加。然而因为风大不在线。薛志钦保险起见,重复发了很多条验证信息。等不到回音。他有一些忧愁,也有些焦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因为风大的重新验证。

靳楚歌的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没有电话,也没有留言,薛志钦不知道他这几天究竟在干嘛。不过后天就考四级了,考完再去找他吧。

靳楚歌一直都在困扰,面对家人是个艰难的问题,就算只是谈论,都会感到很沉重,但自己可以努力克服,然而一想到薛志钦的沉默,他便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才能打破僵局。他期待的,薛志钦给不了,薛志钦需要的,他也给不够——甚至,他都不清楚他现在需要的是什么。薛志钦总是那样固执的保持沉默。靳楚歌记得他头埋在怀里,一声既似叹息,又似埋怨的质疑:“你这么做,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呢?”也许,这就是他心头症结所在吧?靳楚歌感到深切的无力,现在他没有办法平衡杂乱的情绪,只好待在寝室里,过他同样为时不多的集体宿舍生活。

等待毕业的生活无聊,寝室的一众人等寻觅一切可以聚会的事由,吃饭、唱歌、溜冰、看午夜场,毫无新意的事情轮流的重复的做,都不觉得厌倦。靳楚歌随着他们。从前的三年,相处得虽然友好,但打心眼里感觉到的亲密,却是从这些日子开始。或许是因为离愁别绪,或许是抓紧最后的时间肆意张扬,虽不明说,心里都明白,每过一次狂欢,离无拘无束的年少时光便更远一点,等到毕业典礼上的礼炮声响——然后,青春散场。所以趁大家还在,趁青春还在,要尽量的留下回忆,无论它最终是否会赋予生命足够的意义。

他们五人的小团体,拒绝任何人加入。开始的两次,黎新宇和成扬都带了女朋友来,气氛不好,后来便不再叫她们。真实的原因,他们早早明白了彼此各有方向,同行的路已到了尽头,再继续勉强,徒增伤感;不如暂时抛开儿女情长,和各自己的朋友喝酒嘶吼,到了新的地方,再寻找一段新的开始。是有一点难过,不过他俩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至少在寝室的弟兄们面前,他们嘻嘻哈哈,挥洒自如。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同样失意情场的邵文翔可以玩笑,若有别人在,也耍不开。

邵文翔并不在乎他们的取笑,一起生活的好几年,他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暗示,让大家意识到他的不同。十一的那场闹剧,他得到了全寝室的鼎立支持,因此在众人面前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一切的本色展露无遗,言行愈发夸张,仿似表演。

靳楚歌还是小心谨慎,只在他两人可以单独说话时才偶尔问邵文翔一两句,却语焉不详的,意思也含混:“怎么样,还好吧?”

邵文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随意的笑笑:“都过去了。好或不好,也都过去了。”

靳楚歌想问程涛的后来,或者程涛的未来,但他明白邵文翔无法给他答案,而自己的猜想,实在令人心灰,不说也罢。所以他转而问:“毕业有什么打算了吗?”

“考研。”邵文翔说,自己也觉得像笑话,又补充说:“今年是来不及了,准备明年吧。你呢?”

靳楚歌没有立即回答,转着手中的纸杯,将外壁上印的一首唐诗逐字看完,说实话:“还没决定,可能另外再找工作。”

“你在那么好的公司还不安心,好高骛远,想干啥呀?”黎新宇横插一句,尽管靳楚歌从未明说自己是去的谌氏公司实习,但他们还是通过其他途径有所耳闻,并且自认为得知了一个绝大的八卦,“谌小若那个……又漂亮又有本事还很有钱,最重要的是至今都没找到牛粪插,摆明了是给你机会,你还不赶紧擦亮了枪迎头冲上?”

“什么话被你一说,立刻淫荡无比。”成扬把手中的麦扔给他,“该你唱了,是你点的《相思风雨中》。”

邵文翔马上接道:“哎哎哎!我也要唱!咱们一起唱,你男声我女声。”

这一打岔,靳楚歌少了很多尴尬,至少在轰响的伴奏和雌雄莫辨的歌唱声中,他不必费劲回答,去撇清工作与感情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传播流言的人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并且以讹传讹,教你百口莫辩,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更添人议论的兴致。

靳楚歌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邵文翔已经坐回原处,歌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换了新的歌曲。

邵文翔给他让出一半空位,靳楚歌在他身边坐下,邵文翔凑在他耳边说:“刚才我的女声不错吧?”

靳楚歌笑着说:“很早就见识过了,我从来就没否认过这点。”

“但真的好不好意思哦!”邵文翔捂着嘴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你……是指什么?”靳楚歌微微愣神。

邵文翔思维跳跃很快,端着两只手在脸颊旁交替扑风,作扇子状,有些羞赧也有些忏悔的说:“唉呀……我曾经发过誓不会再在别人面前唱那首歌的,结果不仅唱了,而且唱得那么贱,你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