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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
从小我就知道小亮子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孩子,因为邻居王奶奶说了一句小亮子像小丫头,9岁大的他半个多月没和王奶奶说话。
他静静的低下头,我有些慌了,连忙说:“哥喝多了,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还是吃蛋糕吧。”
小亮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我打开蛋糕盒,却发现没有刀叉,小亮子失望的咽了咽口水,准备把盒子重新盖起来。我二话不说,伸手就在蛋糕上掏下一块,送到他的嘴边,他迟疑了一下,立刻把嘴张的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大肆咀嚼起来。
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也没有必要讲究什么用餐礼仪,他贪婪的吃相让我忍不住想笑,嘴里连连劝他慢点吃,没人和他抢。他也来不及回我的话,刚咽下一口,就立刻撒娇似的向我张大了嘴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唇边的奶油,我立刻把手上还剩下的一小块蛋糕像喂小狗一样投进他的嘴巴里,显然那汤圆大小的蛋糕没能满足他穷凶极恶(饿)的肚子,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伸出舌头把我手上的奶油一点一点的舔进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对我说:“太浪费了!”
我看着他的舌头一伸一缩在我的指尖盘旋,感受着柔软光滑的触感,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我的心跳在加快,脑袋一阵阵的眩晕,要不是他攥着我的手腕,我的手恐怕已经在发抖了。在小亮子看来喂蛋糕和喂苹果也许没什么两样,可是我不同,我是一个和女人亲热过的男人,这样的画面对我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我本想开句玩笑,掩饰此刻自己的尴尬,却又狠不下心。那感觉就像是怕惊动了无意间停在你肩膀上的小鸟,小心翼翼,受宠若惊,生怕一点点的小动作都会把他吓跑。
小亮子最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我把手藏在身后,仔仔细细地抚摸着他留下的痕迹。潮湿,温润,倘若不是在他面前,我真的会把手指放在嘴里,假如可以,我恨不得把这只手咽进肚子里!
“好吃吗?”我问。
“嗯。香!”小亮子顽皮的回答,也不知道他是说蛋糕香,还是我的手指香。
“还想吃吗?”
“嗯——”小亮子拉着长音,故作思考,然后说:“你怎么不吃,我喂你吃一块吧!”
我的心跳加快,几乎难以自持。
不行!我不能让脑子里邪恶的念头继续蔓延,我为自己下流的思维而感到惭愧,甚至是恶心。你不应该对你亲如手足的弟弟产生那种龌龊的念头,哪怕就只是想一想也足以玷污他纯如白纸的心。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成千上万次,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咋了?想啥呢?”小亮子推了推我。
我回过神来,说:“哥不吃,哥喝多酒了,吃不下。留着给你拿回家吃,往后想吃了就来找哥,哥带你吃个够!”
他点了点头,并对我报以灿烂一笑。
妈的!你要是再这么对我笑,老子就是拼了蹲监狱也要鸡奸了你!
轰!!!!!!我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惊呆了,我不知道原子弹爆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一颗原子弹。直接后果是脑筋迟钝,思维错乱,运动神经及一切感知瞬间被摧毁。
“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亮子焦急推了推我说。
“没,没事!哥喝多了。”第一次发现喝酒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你可以把一切“欲加之罪”全部都嫁祸给它,而它却从不会反驳。
“走吧,哥送你回家。”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小亮子站起身来,也许是酒劲未消,他的脚步多少还有些踉跄。我和他并肩出了天井小院,他说不用我送,自己可以回家,我却有点不放心,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坐在后排,我自己坐在司机旁边,直奔亮子家驶去。
汽车飞驰,我把脸直对着车窗吹风,任凭狂风扑面砸来,几乎窒息。一路保持沉默,终于从刚才燥热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到达目的地,没等我付钱下车,小亮子就一把推开车门冲出去呕吐起来。
大概是因为醉酒导致的晕车吧,这种情况十分常见,可小亮子的症状有点严重,他吐了半天,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接着就是剩下干呕了,最后干脆连胃液都吐了出来,我有些惊慌失措,心想不会是酒精中毒吧!要是那样可就糟糕了!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我焦急的问。
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冲我摇了摇头,我扶他勉强站起,说:“来,哥背你上楼吧。”
也不等他同意,我就拉起他的双手放在肩头,后背一弯,双膝微微弯曲,感觉他无力的倒在了我的背上,我全身用力,将他驮了起来。我一手提着蛋糕盒,一手托着他的大腿,他也不挣扎,只是双臂环绕在我的脖子上,头倾斜在我的耳边。
“哥,我还想吃蛋糕,上面有你手指的烟草味道。”我的左耳听打雷都跟蚊子叫一样,所以小亮子的话我并没听清,只是感觉到有断断续续的热气扑来。多年之后,再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才判断出他说的是什么。
幸好小亮子家住三楼,如果再高一点,我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拿小亮子的钥匙开了门,我把他放在他卧室的床上,自己就坐在他的写字台前喘气,同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
“哥,我要喝水。”小亮子含糊不清的说。
我立刻起身倒水,扶他坐起来喝水。喝完水,他半倚半卧的躺在我大腿上,嘴里呢喃的说:“哥,你再给我讲那个警察局长的女儿被杀的故事吧。”
“啊?那个故事你都听了多少遍了,还没听够啊?”
“怎么会听够呢!你快点讲啊!”小亮子用头,在我的大腿上磨蹭了一下。
我无可奈何,只能开口讲了起来。
那是一个外婆讲给我听的故事,外婆不是北方人,她生在上海,她的父亲是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的人,她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千金小姐,可解放战争时期外婆的父亲随军逃到了台湾,剩下孤儿寡女逃难来到东北,嫁给了当时全村最穷的光棍,也就是我外公,所以我并不像其他东北小孩那样称呼她为姥姥,而是依照她家乡的习惯,称呼他们为外公外婆。几十年过去,外婆从一个名门闺秀,变成了农村老妪。可她时常想念家乡,回忆曾经的生活,她经常给我讲旧上海的奇闻异事,关于警察局长的女儿被杀的故事是她给我讲的最离奇,也最吓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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