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很远,但很显然她应该是哭着的,而且哭得很伤心,头发都乱了。
她只是叫我的名字,什么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我的头在瞬间便有了充血的感觉,晕晕的,咬了咬牙,转身上车了。
车厢喇叭里在通报行车路线和站名,温馨地提醒旅客注意一二三四条。
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靠近车窗,然后看到刘睿歆已经突破了站警的封锁,成功地跑到了站台上,正一个挨着一个车窗找寻我。
看到了我,拍打玻璃,嘴里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但看口型只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便把车窗玻璃拉了上去,这时候火车缓慢地启动了。
刘睿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真的退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去哪里?
我不说话,伸出手去,拉了她的手一下。
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我会去找你的!!”
然后,远处的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近处的树枝被列车经过带起的风吹得摇摆不停,我感觉眼睛好涩。
对面的乘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说:“把车窗关上吧,风太大了。”
我关上了窗,空气顿时变得很闷热,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出什么样的状态来才会使自己舒服一些,只好拼命地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头顶着车窗,看外面的山和树。
老爷爷说:“生离死别寻常事,小伙子你别难过。”
呵呵,说得轻巧,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难过了吗?
他递过来一张纸巾,说:“把眼泪擦擦。”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微笑的,看样子他有七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
我还是接过了纸巾。
我并不感谢他,为什么要提醒我,我走得并不潇洒,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走过了。
第二章 情变
19
就这样,我秉持着自己的青春冲动,纵任着自己的刚愎任性,提前结束了学生时代。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挨骂。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妈妈还是很在意我的,虽然她的更多心思是在打牌和追踪我爸爸是否有外遇的事情上,但我这样一个大活人突然背着行李回来往家里一戳,她什么恶毒的话都出来了。而最使她担心的“第三者”问题也突现端倪,她的闺中密友向她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曾在城里某夜总会看到我爸爸和一娇艳如花的女人在一起。
我妈妈哭着找到了我的爷爷,她的台词是:我不活了我没法活了老的小的都不叫我省心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爷爷的台词是跪下!这是给我的。去城里把老大给我找回来!这是给叔叔的。
这是我在这个家族里最后一次下跪——我奇怪自己还用“家族”这个词来概括若干人等,因为他们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更没有故事里或电影中那种有钱世家的气势与传奇。我跪下之后心里忿忿地想,有什么了不起,我跪你是给你面子,你是我爷爷我没办法。
你为什么退学?
谁给你那么大胆子?
明天你就给我回学校去!
我眼睛的余光看见沙宣躲在门口附近,偷偷地往里看,好象还在笑。
这个死丫头,有什么好笑的?
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之后,我垂着头出了房门。外面的阳光很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身轻松。
就这样吧,随他们去吧,他们好象在计划着给我办理重新入学,换个城里的学校,而我的想法是,离开这里,离他们远远的才好。
一个人走出院门,沙宣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在我身边跳跃得象只兔子,还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说:“哥,你真有种!跟我说说你为啥退学?”
我说:“旁边儿玩儿去。”
她说:“肯定是犯了大错误了,哈哈,比我还厉害。不过你嘴可真严,外公那么问你你都不说。说实在的,我还第一次看到他发那么大火呢。从小到大他都没叫我们跪下过,你成了第一名,哈哈。”
我冷冷地说:“也就这一次了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问:“你现在上哪儿?别回家了,跟我玩儿去?”
我说:“你不用上课的吗?”
她说:“下午课没上,想到外公那里蹭吃的,一进门就看见你的光辉事迹的。我现在去肯定也跟着挨骂。不如我们去玩儿。走吧。”
我想也是,现在回家有什么意思?老妈肯定还在爷爷那里哭,估计晚上叔叔就把爸爸找回来了,到时候才更热闹,老爸说不定会打我,皮开肉绽啊,呵呵,我说:“好的,我们去哪里?”
她说:“跟我走吧,去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玩!”
沙宣毕竟是她们学校的“大姐大”,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她先是叫我在镇子中心的小公园里等,自己出去溜达了一圈儿,不一会儿转身回来了,坐在摩托车上,又是那个小康载他来的,而车上还坐着一个人。看样子比他们还小些,大概只有十四、五岁,虽然个头已经很高了,但满脸还是稚气,样子长得非常精致,小康应该是个帅哥了,他比小康要好看得多,这样看来小康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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