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自己并未觉察,我的文章里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语句,老师们都是过来人。他们忧心忡忡,或者,在心底里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病人”了。
与此同时,在宿舍里,有寝室的人偷看了我的日记,因为日记本里夹的一页书签被动了位置。我并不知道是谁干的。
之后我的世界就完全变了样儿,我不再是那个天高云阔的肖歌了。
我走在哪里,都感觉有人在戳戳点点。
我一走进教室的门,大家都会停止说笑,仿佛我带了什么病毒进来了一般。
我在食堂打饭,食堂的大师傅眼神是冷冰冰的,勺子敲得叮当烂响,菜却少得可怜。
我去水房洗衣服,哪怕再拥挤,身边总会空出一个人的位置,他们是在孤立我……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自己是犯了错误,甚至是那种滔天大罪。
终于忍受不住了,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离开吧,就这样离开吧。
悄无声息地办理了退学手续,我没有告诉我的父母,也没有告诉同学们。手续办完了之后才告诉了猫仔。
猫仔正从图书馆出来往教室方向走,他准备去上晚自习。我说完之后,他诧异得手里的书几乎掉到了地上。
为什么啊?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疯啦?
我说你别问我为什么了,你保重,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别管我了……
我以为我不会哭,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流下了泪水。十八岁的泪水,还是那样清澈透明,却已沾染了很多世故的味道。在我眼里,世界上没有一个好人,都是骗子或者伪君子。
包括路清远和曾嵘。
我想,如果可以,如果可能,我一定要离这个地方远远的,越远越好,一辈子也不回来了,死在外面。
木已成舟,猫仔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通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最后他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明天下午的火车,先回家再说。他说明天下午我送送你。我说不用了,你还得上课。
他说不管怎样我都得送你啊。
我做贼心虚般地问了句,你没听到过有些跟我有关的风言风语吗?
猫仔说没有。
唉,问了他也白问,他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家伙,包括那次柳老师自杀的事件,几乎所有认识不认识我的人都向我打听过,他却从来没表现出关注。
我倒真的羡慕他啊,但我不是他,我只是我。我说你别送我了,好好上课吧,我们再联系。
多少有些伤感。特别是和猫仔说完话之后,一个人回到宿舍里。
闷声不坑地收拾着东西,整个世界都是静的。
夜已深,同学们还有十五分钟就会回来。
我的脚开始不听使唤,还是魂不附体般出了门,站在教工宿舍的楼下,望着那扇窗子。
没有灯,也没有身影,如果有的话也只可能是程老师,不是曾嵘。
曾嵘,我恨你。
我诅咒你……诅咒什么呢?……我祝福你……你知道这是怎样的祝福,我的泪浸透了的祝福。
我手指上还留着那枚戒指的痕迹,它象烙到了我的心里似的。
你这个伪君子,圣诞之夜我已经表白,你却装得象没事儿人一样,你明明是喜欢男生的,你还跟路清远在一起,为什么要对我如此薄情?
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不通,我一辈子也想不通!!
第二天一早,同学们并没有觉察我的异样,他们离开宿舍上早自习的时候,终于有人跟我打了声招呼:“怎么还不走?要迟到了。”
我心里一热,看了他一眼,教师节过后,我认为大家都象避瘟疫一样隔离了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能跟我说句话……不要来假惺惺地同情我,我走不走关你屁事儿?!我那丝若隐若现的笑一下子没了,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们先走吧。”
他们都走了,时间提醒我,我是要走了。
行李捆了起来,饭盆和脸盆都砸瘪了丢进了垃圾筒。
我背着行李拎着书包拉着行李箱下了楼。
宿舍管理老师说,肖歌,你回去好好休息……还有,我建议你去城里的大医院去看一下……
她话音未落,我骂了一句娘。
她勃然大怒,回骂了我一句,说你不识好歹,死**……
我当作不知道,转身走了。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我的高中生涯,留给我的又是什么呢?
中午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吃店里吃了点东西。
其实脑子里仍旧象一团糨糊,那种感觉是,一个自己在做戏一样做着自己,另一个自己却在一旁冷眼地看着。
然后,火车来了,乘客很少,我再次回头从站台上往山坡上望去。山坡上就是我曾经就读的地方,学校周围是成片的野杜鹃花,我在这里曾经快乐过,如今真的结束了。
我回身刚想上车,听到了一声呼喊,肖歌!!
竟然真的有人在叫我?我回头。
刘睿歆从进站口的窄门里往里挤,但站务员拦住了她,她只能隔着铁栅栏拼命地摆手。
我还以为是猫仔,没想到竟然是刘睿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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