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爱上男人(21)

我熟练地吸着烟，思绪又回到了早晨，烟雾弥漫中，我仿佛又看见羚羊那红红地满含泪光的眼睛。我不想伤害她，可是我真的无法再面对她。我的心好乱，好乱。想着早上那满是血迹的纸，我的心糟透了。

小宇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烦躁，并没有开口问我为什么，只是手臂更紧地将我环在他的怀中。

我深深地连吸了好几口烟，将烟蒂交给小宇弹出窗外。身体向下蜷缩着，侧着脸，紧紧贴着小宇火热的胸膛。

脸下火热的胸膛，心跳坚定而有力。听着小宇强有力的心跳，我烦闷的心也渐渐平息起来。我伸出手环上小宇的身体，紧紧地，仿佛想将小宇烙进我的身体里。小宇沉默着，只是用手轻轻地一遍遍地抚弄着我的头发。右手同样紧紧地环抱着我。那一刻，如果便是永恒。那么就算风化为石头，我也是幸福的。

一觉醒来，才发现小宇紧紧地抱着我，就这样睡了一整夜。我蹑手蹑脚地离开小宇温暖的怀抱。将小宇的早饭打好，便一个人离开了。

小宇每天都起的很晚，不想打扰他的清梦。因为不喜欢看他被扰醒时那种横眉竖眼的臭模样。虽然在清醒后看到我，他会变脸似的堆满笑容。

可是心中有事，实在无法在床上再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虽然手里捧着本英语书本。却是一个单词也看不进去。可是又不想跑到教室里，生怕见到羚羊两人互生尴尬。

就这样一个人孤魂似的游荡着，直到上课铃响，才磨磨蹭蹭地来到教室。自作主张的和同桌的小宁换了左右位置。这样会离羚羊稍远些。当时的自己也算是鬼迷心窍了，也没有想想羚羊的心情。

而一下课，我就马上冲出教室，离羚羊远远的。不敢再看羚羊的眼睛，再听到羚羊银铃般的笑语。虽然自己还不是太清楚羚羊是否还一如以往般的活蹦乱跳。

那段日子，正是梅雨时节，阴雨连绵。虽然一直有小宇在身边陪伴，我的心也如这连绵的阴雨，堵地心慌慌的。

还清楚地记着，那是星期三的晚上，因为天上飘着小雨。我就蜷缩在宿舍里的床上，和小宇有一搭没一搭的乱聊着解着闷。突然外面传来羚羊的清脆的声音。

邓超，邓超。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这一句话仿佛惊雷在我头顶炸响。该来的总归还是躲不掉的。我在心中哀叹着。

小宇满脸疑惑地看着慌乱的我，我挤出微笑想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这个羚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深更半夜地来找我，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对小宇解释着。

我胡乱地扯过一件外衣披着跑了出去。天空密密细细地飘着小雨，杨林站在雨中，什么遮挡也没有，细细地雨丝淋湿了她的长长的头发。脸上全是细密的水珠。看着杨林浑身都被淋湿透了，我赶紧跑上前去，拉着她的衣角。

走，回宿舍，我给你擦擦。看着此时此刻的杨林，我的心全被愧疚和心疼堵得满满的。

杨林死死地站着，任凭我如何用力拉她，就是不肯进去。抵不过固执的杨林，我只好冲回宿舍，一时找不到干的毛巾，只好胡乱扯过一个枕巾冲了出去。拉起杨林的手，向教学楼跑去。

黑夜笼罩着教学楼，四周静悄悄地。我和杨林沉默不语的站着。杨林轻轻地接着我递过来的枕巾无言地擦着湿湿地头发。我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竟然滋生着一种想把她揽在怀中的冲动。

你今天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羚羊依旧低头不语，手中撕扯着我的枕巾，象是发泄着心头的所有的恨意。

看着羚羊蹂躏着我的枕巾，虽然很是心疼。但为了不引上火，我可怜的熊宝宝枕巾，只有牺牲你成全我了。

你……我……我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现在见到我就象见到瘟神似地躲着我。我不就是那天告诉你我喜欢你，你至于这样对我吗！至于吗！早知有今日，我又何必当初！

暗夜中，空荡荡地教学楼间，回响着羚羊哭泣着的颤抖地声音。

听着羚羊的含泪控诉，我满心悔恨。自己真是无能，简单的事情被我处理的一团糟。

我无声地靠近羚羊，轻轻地揽她入怀，用手轻轻抚拍着羚羊的后背。无声叹息。

羚羊将脸倚在我的怀中，嘴里一遍遍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现在这是怎么了啊！

我捧起羚羊的脸，认真的看着她含泪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了出来。对不起，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他占据了我心里的全部的空间。

羚羊抬头看着我，清亮的眼神一下刺穿了我的心。

我知道，我早已看了出来。可是我偏不相信。超，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

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羚羊的话，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却不知如何去应对。只是痴痴地站在那里，一遍遍地想着羚羊的那一句话。

我知道，我和他是不会有幸福的。但是，就算我们没有未来，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只要他不放手，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沉默良久，我才缓缓地吐出这些话。

羚羊睁大眼睛，呆呆地听着我坚定的誓言。超，我现在好象能够理解了。虽然现在我还无法给你我的祝福。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呵，你看你，把我的衣服弄的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这样皱巴巴地叫我明天如何见人。我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羚羊被我说的扑哧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整了整我的外衣。

算了，你现在就算将我衣服扯破也扯不平了。走，我送你回去。看你全身都湿透了，别感冒了。

我走在前面，羚羊低着头慢腾腾地在后面挪着。一直将羚羊送到宿舍前，看着她走进去我才回转身去。却不料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小宇，人吓人，吓死人的。我的心被惊的乱蹦。看着小宇一脸的坏笑，心里有些恼了，侧身从小宇身边走开。

喂，超，你怎么了啊。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啊。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小宇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急急地说着。

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爱生小宇的气。当然无法回答小宇的问话。只是用手拨开小宇的手，向前奔去。

小宇一把将我搂住。现在看你还往哪里逃。小宇死乞白赖地说着。

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超，我还想再听一遍。小宇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地说着。

听到此话的我，心里也不知道是羞赧还是恼火。没有那种爱的表白被心上人听到的窃喜，反而有一种隐私被揭开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