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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 作者:鱼翔楚天(337)

来源:心同网 作者:鱼翔楚天 时间:2022-07-25 【投稿】 字体【

“他租的房子,我搬来干嘛?”皮亮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旭说:“你别装了!我不信你不想。”回头瞅着卧室里巨大的双人床,笑道:“这床比我房里的那张还大,够四个人翻了——难道他喜欢……”说着,眼睛冲皮亮一眨巴,其意不言自明。

“你真是禽兽!”皮亮笑骂道。

杨旭也笑着靠在门框上,问:“你心里是不是恨死我了?”

皮亮抬起头,等他把话说完。

“难得他今天邀请你来家里,大好机会却有两个灯泡跟边上,很煞风景呀。”

“虽然我喜欢男人,可我还不至于堕落到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干那事确实很重要,但不干也不会死不是?”

“那可未必!”杨旭蔫蔫的坏笑道,“男人永远只会因为两件事而死掉——要么爽死,要么憋死。你选哪个?”

“我要你死!”皮亮说着就扑过去,把杨旭摁到床上。

薛志钦在浴室里听到杨旭在大叫:“不行!你想乱伦啊!我还是处男!”不由得一笑。望着镜中自己脖子上的两个吻痕,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真心话大冒险,杨旭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对自己有明确怀疑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之后刻意去翻查自己的聊天讯息,甚至是在别人电脑上留下的使用记录,无论他有没有看,话说得那样肯定,显然觉得铁证如山了。一想起此事,薛志钦就觉得不舒服,窝火,可他并不知道面对如此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他只能庆幸杨旭不是一个爱搬弄是非的人,所以他才敢与皮亮和宫勋在一起待上整个下午,但他无法预知事实何时机会被他们知晓,毕竟是那台使用过的笔记本电脑的主人最先透露的消息,它如何传播,杨旭也无能为力。自从见识过尾随不放的孙伟那一群人,薛志钦就暗暗觉得身为一个Gay,在不被社会理解和接受的困境之外,群体内部也充满了危险。至少,他本能的反感那些人的行为方式,对他而言,太复杂,尽管他们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到他或别人的事。

宫勋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系着围裙,一人在厨房里做饭。皮亮和杨旭显见是从未正经摸过锅碗瓢盆的,很自觉的不去添乱,口里不绝夸奖赞叹的话,表达对宫勋心灵手巧的由衷钦佩。宫勋一句不答,就像在听笑话。烦了就大声对二人道:“你们让我清净一会儿行不行?会给你们准备食盆的,不用费劲表衷心了。”

薛志钦又笑,原来他也很幽默呀,只是那些歌曲造成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尽管他现在剪短了头发,展露了眉眼,可还是让人一看到就想起那些沧桑和忧郁。其实,他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相处越久,越有新发现。

皮亮和杨旭依次去洗澡,薛志钦无聊,在厨房门口晃了一会儿,在宫勋发现并朝他微笑的时候,他说:“我帮你吧。”

“你会吗?”宫勋没有像赶皮亮和杨旭一样赶他,而是很开心的说,“太好了!我一个人怕时间来不及,待会儿还得去上班。我还想洗个澡。”

薛志钦说:“那你去洗吧,剩下的这些我来。”

“真的行吗?”

薛志钦冲他一笑,“我从小就自己做饭,煮熟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要想好吃,就没法保证了。”

听他这么说,宫勋反而放心,把剩下要做的菜的原料都备好,便走开了。杨旭听说他在献手艺,忙不迭又跑来景仰。薛志钦不理他。杨旭看他翻勺弄铲了一阵,确实有两把刀的样子,似是无意的说:“真难得,你们两个倒挺像的。”薛志钦的心不禁一动。

开饭时,皮亮和杨旭再次盛赞满桌的食物,宫勋与薛志钦相视而笑。薛志钦心想,如果此刻的杨旭换作了靳楚歌,他会感到更满足;他都没有机会为靳楚歌做过一顿饭,真想听听他的夸奖。

饭间,宫勋又说起他晚上要去上班的事,皮亮好像早和他商量过似的,对杨旭和薛志钦说:“今晚带你们去泡吧,给他捧场。”

杨旭说:“不是Gay吧吧?我可不想去了。做了好多次外展,现在每次都会有人主动问我要安全套吹气球,我又不是自动贩套机,而且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以个人名义去的,还是老问我要,烦都烦死。”

皮亮笑着问:“没事你老去Gay吧做什么?想有所觉悟和发展?”

杨旭说:“我是想啊。可总不开窍,怎么办?”

皮亮说:“我帮你找跟黄瓜。”

宫勋微微皱了皱眉,皮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说:“开玩笑的——是一般的酒吧啦,他是那里的驻唱歌手,每晚都有演出的。你们在西餐厅见到他,他只是在那儿做兼职罢了。”

杨旭和薛志钦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皮亮说的“一般的酒吧”事实上可不一般。薛志钦少出校门并不了解,杨旭却知道那是本地最大的酒吧之一,和另外一间竞争激烈,所以每晚的表演相信也是为了招徕顾客而推出的助兴节目。酒吧的舞台虽然不大,光照之下却很显眼,能站在上面表演的人,多少有点名气,也逐渐的会有相对固定的支持者和消费群。而众所周知,酒吧向来都一个灯红酒绿龙蛇混杂极易产生是非之地,所以在等宫勋上台的时间里,三人占着角落里一张小圆桌,杨旭望着皮亮,神情暧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薛志钦喝着几十块钱一杯的不知名的淡酒,除了谌小若宴请的那次,他平生第二回来这样奢侈的消费场所,好在酒吧阴暗的光照足以掩饰他的不适,他一直默不作声,听杨旭和皮亮谈话。

杨旭说:“你总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勾搭上他的?这种地方,你可来不起太多次。”

“别说得那么难听。”皮亮举起瓶子喝了口酒,自己却一样说:“这年头,想在这儿勾搭上谁,得下多大血本呀。”然后笑笑,“我是认识他之后,才听他说在这儿工作的——也算不上是工作,就是和酒吧签了两年约,表演满五百场……”

“这还不算工作,怎么才算?每晚坐台出台?”杨旭打断说。

“你先让我说完,不然又说我故作神秘。”皮亮挡开他为将要进行的长篇大论乱舞的手,“我当时也很吃惊。但是我觉得,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工作,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两码事,不应该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