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是从七点开始,五点半演员到场,六点学生就开始入场了。靳楚歌和薛志钦的合唱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节目一个一个的过去,很快就要轮到薛志钦上场了。在幕布后面,薛志钦掀开一角往下看,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多人啊?”
“别紧张。”靳楚歌紧贴在他耳朵边上说,“等下光打到你身上,你是看不清台下有什么东西的,你就当作是对着空气唱吧。”
“可问题是我知道那不是空气啊。”
“不要紧的,别怕,还说自己是男人了呢,不就是人多点吗?要不等下咱们就走近点儿,或者我拉着你,给你壮壮胆。”
“呵呵,我又不是女孩子,拉拉扯扯的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说话间,主持人已经报出下一个节目了,正是《彩虹》。灯光都暗下来,只剩下一柱追光,打在先出场的靳楚歌身上。今天他穿了件银灰色的外套,配着一条同样是银灰色镶着黑边的裤子,在众目的聚焦下显得那么帅气,这一点,从满场不息的掌声中就反映出来了。等他唱完一小段,在一边的吉他手冲薛志钦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场,歌声刚出口,从二班坐的方向传来“薛志钦我爱你,好象老鼠爱大米”的喊声,引起满堂欢笑。薛志钦差点就走了调,心里恨恨的想:“郑磊,我叫你给我捣乱,看等下我怎么收拾你!”在笑声中感觉有些狼狈,薛志钦也没敢再往台下看。站在台中央的靳楚歌已面向他伸出手来,用微笑和肯定的眼神给他鼓劲。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光的缘故,薛志钦的视线中,便只有靳楚歌一个人,但是这也就足够了,忽视其他人的存在,就当这是他和靳楚歌最平常不过的一次练习,反而把心情放得极为轻松。薛志钦都觉得快被陶醉了,以至到歌曲结束后手被靳楚歌一把抓起躬身谢幕时还没回过神来。
“这么快就完啦?”薛志钦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你倒进状态啦?开始的时候还怕你会走调呢,也就是差点。”
“都是那些人的鬼叫害的啊。”
“好啦,演出算是成功了,咱们来拥抱庆祝一下!”靳楚歌拉着薛志钦的手还没放开,便顺势一拖,将薛志钦紧紧的箍了一下。
“以为比我高就想谋财害命哪!”薛志钦挣开他的臂膀。那是他第一次被靳楚歌牵着手,感觉那手暖暖的,很有力,也很光滑。
国庆有长达一个星期的假,早在很久以前,大家就都开始在计划自己的假期该怎么过了。30号的课一完,便都拿了东西跑得个无影无踪。有去爬山的,有去海边的,有回家的,当然也有象薛志钦这样窝在寝室里不出去的。
纪远把男生寝室的门挨个敲到,发现就薛志钦一个人在。“怎么不出去玩玩?打算什么时候走?安排了节目了吗?”
“没呢。没想到有什么好去的地方,再说,也没多少钱了。”
“那你一个人在寝室干什么?”
“做网页啊,刚好有这么几天时间重新给设计一下。你不回去吗?”
“我本来打算是回去的,但是团支部有事就走不了了,等过几天吧。”
薛志钦笑笑。
纪远又说:“我听学生会的人说,国庆假期后院里要成立很多协会,里面好象有个什么计算机协会吧,你有没兴趣参加?”
“都有些什么活动啊?我可不想到时候浪费了时间还学不到什么东西。”
“我听上几届的人说都是些比较基础的讲授,有时候还有讲座的,要是搞什么专题的话,可能会比较深一点。”
“到时候去看看吧。你也会去吧?”
“恩,想多学点东西,希望不要是那种有名无实的团体就好。”
这时电话响了,是靳楚歌,也是问薛志钦有没什么活动。他说刚好别的学校来了几个同学,说这几天一起出去玩玩,便想把薛志钦也叫上。
“我就不去了吧。我有好多事还没做呢。”薛志钦推脱着。
“我也有好多功课没看了。出去玩也就那么两三天,回来再继续用功也是一样的啊。”靳楚歌做着他的工作。薛志钦说要他再好好想想,便把电话先挂了。
在下午的时候天开始阴了,晚饭时飘了几点雨,温度骤然就降了好几度。薛志钦想这雨可下得真是时候,他本来就不想出去,现在就更是有不去的理由了。
靳楚歌见电话不行,就亲自出动,好说歹说才把薛志钦弄上第二天登山的汽车。
雨并没有真的下起来,但是山间迷朦的雨雾使登上山顶的人有驾云登仙的奇妙感受。北方的山和南方的不同,南方的山精致小巧,每一个迂回曲折都都极尽工整,犹如一幅工笔画;而北方的山则象泼墨写意,不纠缠于细节,它的气势是从整体上体现出来的,刀削斧凿,大巧不工,它给人的满足不是在于一路的秀丽风景,而在于历尽艰险之后的那份成就感。
此时薛志钦站立山顶,环顾四周,一片迷茫。阳光透过重雾洒向世间万物,云海在脚底升腾翻滚,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明亮。
“怎么样?有没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啊?”靳楚歌问道。
“豪气没有,冷气倒是感受到了不少。”薛志钦只穿了件T恤衫,上山的途中因为走动,不断的出汗只觉得热,但是这会儿汗息了,在加上山上风大,人冷得有些发抖。
“我也只穿了件衣服哎,就不好脱了给你了。那咱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运动起来就不会冷了。要是把你冻感冒了那可不得了。”
往往越不希望的东西它实现得就越快,下山的一路上薛志钦就喷嚏连连,问了一路上所有卖东西的小摊和商店,都没有感冒药卖,等回到寝室,薛志钦已经感觉烧得头重脚轻了。
“怎么你什么事情都那么夸张呢?”靳楚歌给他倒了杯开水,叫他马上把药吃下去,“刚说怕感冒,喷嚏就打了一路,还想着不发烧就好,你已经就面红耳赤了。”
薛志钦没力气说话,卷了床被子就在床上躺下,靳楚歌给他打来晚饭也没胃口吃。
晚上靳楚歌就睡在薛志钦寝室里,一来他自己寝室早上出门太急,忘了带钥匙,而同学也都出去了没回;二来也可给薛志钦一点照顾,看起来他的身体素质不是太好,谁知道一不留神又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
应该是在山上受了风寒,薛志钦在半夜一直叫着冷,给他加了几床被子都没见什么效果,反而汗出得厉害,被子太重也压得人呼吸不畅。没办法,靳楚歌给他又抹了一次身子,自己也挤到了薛志钦床上。床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在上面就嫌太窄。靳楚歌只得侧了身子把薛志钦搂在怀里,藉借自己的体温,给他一点自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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