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憨子正睡觉,萍姨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我走出病房,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把我带到僻静的楼梯间,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说:“平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大有叔,我没照顾好憨子,没保住这个家……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她的手上长满了老茧,摸在人身上犹如锯条割肉一般叫人不舒服。我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扶着她坐在休息的长椅上,她佝偻着背靠在我的肩膀上,眼泪不断的从她的眼角里流出来。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我当然也救不了她,就像我救不了自己一样。我甚至有些恨她,每当晚上我听到她痛苦的哀求声我都有点幸灾乐祸,不过现在我对她更多的是一种可怜。
“他死活不同意和我离婚,他说要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给他生下来,可是我真的害怕了,他真的会杀了我的,真的……”萍姨一边抽泣,一边不住的叨咕着。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当初光看他长的好看就同意让他搬进来了?你别忘了,这房子真正的主人姓‘乔’不姓‘赵’!”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了!平子,你现在不小了,萍姨从小看你长大,对你就像亲生骨肉一样,自从你爸去世之后,我更是没有亏待过你,现在你也长大了,这个事我不和你商量,我就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了!”
她提起了过去种种,尤其是当她提到我去世的父亲时,我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是啊,从我7岁开始她就一直在我身边,转眼之间十几年匆匆而逝,她在我的生命中一直都扮演着“母亲”的角色,虽然她并没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给我过多的母爱关怀,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冷漠旁观,也许是性格使然,她本来就是个不擅言辞,多少有些逆来顺受的样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她并没有把我丢下不管,而是带着我来到了“乔”家,如果没有她这些年我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是被送到孤儿院?还是沿街乞讨?或者,或者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所以,我的确欠了她一份今生今世都还不完的债,如果没有“赵立新”的出现,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让她安度晚年,替她养老送终,但现在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打不过他……”一提到“赵立新”我就条件反射的害怕,他那张英俊的脸无比邪恶的扭曲成一团,他那淫邪戏谑的冷笑,他那疯狂毫不留情的皮鞭……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
“这个给你。”萍姨哆哆嗦嗦地解开裤腰带,从毛裤的兜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包,神神秘秘的塞在我的手里,我想打开看一下,却被萍赚住我的手,她的双手冰冷彻骨,一股寒意瞬间传遍我的全身。她四下瞟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的之后她才把嘴唇贴到我的耳朵上说:“你……你……做,做饭的……的时候,放,放……放到饭,饭里……”
“这……”我下意识的一惊,险些喊出声来。
“别,别喊,别喊!算萍姨求你,求你了……”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便如此她还是浑身哆嗦成一团,连带着我的手也跟着她一起发抖。
多到底这还不是亲妈,试问天底下有哪位母亲肯让自己的孩子去干这种投毒害人的勾当?
我把手从萍姨的手里抽出来,没了我的支撑,她的手不知该收回去还是该继续抓向我,一时之间竟然停在了半空中。那空空的掌心十指如钩,一道一道又深又黑的旧伤痕,是常年做工留下的烙印。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底一阵酸痛,她固然值得可怜,我也理当向她报恩,可是要让我做投毒杀人的事情我显然还是有些胆怯的。她用等待生死判决的眼神望着我,我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慢慢地站起身,说:“我要去看看憨子。”
说完我没在回头,直接走向憨子的病房,身后传来萍姨掩面哭泣的声音……
(要是没人回的话,我就两天发一章了~~~~)
别动我小弟(18)
18.
憨子住的是普通病房,一共四张床,他睡靠东墙的一张。我开门进屋的时候他正在和临床的一位老大爷聊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老大爷笑得皱纹堆累,连嘴都合不拢了。一看我进屋憨子立刻对老大爷说:“哥,你来的正好,张爷爷你要是不信,可以问我哥!”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我笑着问。
“哥,你说,前年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一个人吃了40个饺子?张爷爷他不信,你快告诉他!”憨子一本正经的问我。
“你还好意思说呢!他一个人吃了40个饺子,撑得两天下不了地,只要有人提起‘饺子’两个字他就打饱嗝!”张爷爷听了我的话笑的更加开心了,连同其他两个床上的患者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憨子被笑得面红耳赤,哭丧着脸埋怨我:“哥!谁让你说这些了!张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饭量大,我说我肯定比他能吃,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吃了40个饺子!”
我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看见他的腿上打着夹板,皱了皱眉头问:“疼不疼?”
憨子嘿嘿一笑,没理我,转头对张爷爷说:“这就是我哥,对我可好了,别看我们不是亲兄弟,可他对我比亲兄弟还亲,小时候我尿炕,把褥子尿湿了,他就把我换到他的位置上,自己睡到我的尿窝子上,第二天起床褥子就被他捂干了,可他浑身都是尿骚气!”
这回换我脸红了,连忙呛他说:“你倒底是不要脸,还是缺心眼啊?6岁了还尿炕,还好意思说别人一身尿骚味?”
憨子把脸一扬,对我说:“那怎么了!6岁也是小孩啊!尿炕也是正常的吧!是吧,张爷爷!”
张爷爷已经笑的四处找手绢擦眼泪了,哪还有时间回答他的话?
“哥,我想撒尿,你扶我一下。”
我把憨子从床上扶起,走出房间,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张爷爷挺可怜的,没儿没女,不小心摔伤了腿,还是好心的邻居把他送到的医院,所以我才说笑话给他解闷,你别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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